盛时半信半疑地将东西收了起来。
马道士也不久留,起身道,“若是没有其他事,贫道就先告辞了。”
盛时没有挽留,吩咐方管事代自己送客。
马道士大步出了盛家,还对方管事道,“我只在句容县停留三日,若是三日后你们府上还没有消息,我便离开了,你们另寻其他高人便是。”
方管事大惊,“那怎么行?道长好歹把我们家里的事料理完了再走。”
马道士微微一笑,捋着山羊胡道,“凡事都讲求一个缘字,无缘莫强求,或许是我与贵府缘分未到,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管事赶紧去见盛时。
盛时此刻正与孙先生、白先生躲在书房里嘀咕,“你们觉得这道士的话可信吗?”
白先生不敢多言,孙先生则深思了片刻后道,“信一半,不信一半。这人对咱们府上的事一清二楚,就怕是有备而来,受了什么人指使也说不定,故意来趁火打劫搅浑水的。”
盛时也有这样的想法。
等方管事匆匆进来说完马道士三天后就会离开,他便低声道,“你去他落脚的地方打听打听,他来盛家之前都见过谁,有没有什么人上门找过他?”
方管事领命而去。
孙先生和白先生则安慰了盛时半晌。
盛时心里揣着事儿,难免心不在焉,甚至觉得他们在耳边唠唠叨叨,更是让人心烦不已。
盛时干脆遣退了二人,认真思索起马道士的话来。
他说盛南绫的死不是偶然,难道还能是蓄谋害命吗?
谁会这么做?
盛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盛南锦。
当时家里就属她们两个闹得凶,每次见面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一个阴阳怪气,一个怒气冲冲,两句话说不上便要大打出手,让他头疼不已。
而且两人都属意于沈集,为了他也不知吵了多少次,干了多少架,双方都不止一次地表示要干掉对方,以绝后患。
可当时的情况十分凶险,两人双双落水,要不是盛南锦命大,只怕结局和盛南绫一样,都死在了水塘下。
别说什么双珠在侧,那可真是一颗珠子也没有了……
盛时思来想去,还是吩咐人去请盛南锦,有些话他必须要当面问清楚才行。
收到消息的盛南锦却是一脸轻松,对陈六儿媳妇道,“总算来了。”
陈六儿媳妇陪着盛南锦去了前院。
盛时看到风姿绰约的长女,再想到已经化为孤魂野鬼的二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淡淡地道,“你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盛南锦乖顺地坐下,笑着道,“您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就是。”
盛时犹豫了一下,“我再问你一次,当日你和阿绫落水,究竟是不是你使的手段?她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如此的直接,倒让盛南锦有些意外。
以盛时的性子,还以为他会稍稍绕个弯问呢,可见经马道士这么一吓唬,他也真的有些慌了。
盛南锦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道,“您就是再问一百次也是一样的答案,我至今都不知道当日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是阿绫派了身边的荷华来给我送信,怎么后来传着传着又变成是我叫她去的了?才说了几句话不到,我们两个就一齐落水了。我现在还想不明白,好端端地站着,怎么会突然落水呢?难不成是脚下打滑?这也奇怪,就算真是如此,也不能两个人一起脚下打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