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才懒得理她呢,不屑地道,“她这是病急乱投医,反正我笃定自己身子不好,她又不懂医术,能拿我怎么样?要不是她折腾出这一档子事儿,咱们又怎会被困到慧心庵?说来说去还不是她的错?”
两个人正嘀咕着,盛氏已经顶着雨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窦姨娘急忙咽下了正要出口的话。
盛氏一进门便指着盛南锦劈头盖脸地教训道,“谁让你停了法事的?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做主,你一个没出嫁的丫头,怎么敢当这样的家?你的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有没有规矩?是谁这样教你的!”
她说完,还不忘狠狠地瞪了窦姨娘一眼。
好像盛南锦身上的毛病都是被她带出来的一般。
窦姨娘简直无语。
盛南锦一脸淡定地道,“姑姑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一场大雨,慧心庵的房子塌了几间,又有尼姑受伤,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哪还有什么心思做法事?若是应付了事,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等她们安顿好再做,这样才显得诚心。”
盛氏气得是这个吗?
她气的是盛南锦眼中没有自己,什么事都敢自己拿主意。
盛氏讥讽地道,“你倒是一片好心,还知道体恤慧心庵的艰难。好人全被你做了,话全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你既然这么能耐,不如将盛家也管起来好了,也省着后宅乱成一锅粥,大人没个大人样子,孩子没个孩子样子。”
她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盛南锦不悦地皱着眉头,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姑姑慎言,我竟不知盛家在您的眼里是这副样子。虽说您是外嫁女,但娘家不好,您的脸上就有光彩吗?何况我一个未嫁女,怎么能挑起管家的重责?还是说……姑姑觉得留我在家招赘更合适?这是您的意思,还是父亲的意思呢?”
一番话问得盛氏怔忪呆住,嘴巴张了又张,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留在盛家招赘?
她可真敢想啊!
要是这样的话,沈集哪还有半点儿希望?
盛氏憋得满脸通红。
盛南锦心中冷笑——这样的姑姑,让她如何能够尊敬得起来?真把她当成了盛南纱,像面团一样由着她欺负,那可打错了算盘。
自重生之日起,盛南锦就已经下定决心,既然老天重新给了她一次机会,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软弱,一定要挺直了腰杆做人。
窦姨娘见盛氏败下阵来,又帮着填了一把柴,“姑太太,其实大小姐停了法事也是为您好。”
盛氏脑子里一团乱,闻声立刻看向了窦姨娘。
什么叫为她好?
窦姨娘笑着解释道,“您仔细想想呀,正因为老夫人给您托了梦,咱们才会来慧心庵做法事。可这才头一天就下了雨,慧心庵的房子还塌了,焉知不是老夫人不满意,所以才会天不遂人愿的?您不妨仔细想想,会不会是您会错了意呢?老夫人生前就是个极有主意的人,要是知道咱们违背了她的意愿,或是顶着她的名头做什么事,肯定是要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