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姨娘心中一跳。
她因为不插手管家的事,虽然知道盛家的情况不乐观,却没想到竟如此严重。
那她的手里是不是也该留点儿过河的钱呢?
盛南锦继续道,“何况修整寺院是件大事,这名声不能只落到盛家的身上,否则被其他人家知道了,非但不会说什么好话,反而会说咱们急功近利,得名声的好事全被自己家给做了。钱虽然用得不多,但一家出一些,大家脸上都有光,事情不就更圆满了吗?”
窦姨娘了然地点了点头,“还是大小姐想得周全,我到底是个没见识的,眼界也窄,哪里能想得这么长远?”
盛南锦道,“慧心庵的事,还得落到季家身上,由他们牵头才最恰当合适。”
窦姨娘道,“尼姑庵里的事儿,爷们儿自然是不好插手的,就算出面也是季太太出面,以她的性子,多半不愿意抛头露面。”
盛南锦道,“那就不用咱们操心了,盛家只跟在后面出银子就行了。”
眼看着时候不早,这雨又没有歇止的意思,窦姨娘便起身道,“我不耽误大小姐休息,这就回去了。也不知道屋里那两个经文抄得怎么样了!”
盛南锦要送,又被她给压了回来,“我如今和大小姐是一条船上的,又不是只做这一桩买卖,送来送去的见外什么?大小姐早点儿安歇吧。”
盛南锦便不再客套,让陈六儿媳妇代自己将窦姨娘送到了门口。
外面雨声沙沙,盛南锦到底还是累了,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天明时分,只是这雨仍旧没有停,天色昏暗,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盛南锦见陈六儿媳妇一脸困倦,知道她肯定是一夜没有睡着,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样?”
陈六儿媳妇憨厚地道,“我是个乡下人,从前过惯了苦日子,熬个夜算什么事儿?我早都习惯了。这一夜太太平平,什么事儿也没有。一大早有尼姑来送信儿,我怕她惊扰到了大小姐,特意将她拦在了门外。听说昨儿夜里一道惊雷将后山一棵百年槐树给劈断了,庵里的尼姑都担心会引发山洪。”
盛南锦道,“有这么严重吗?”
陈六儿媳妇道,“这也不好说,得看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盛南锦皱了皱眉,埋怨盛氏非要找事,要不然这会儿还待在家里,岂不更安全?
她轻声吩咐道,“庵里出了这么多事儿,哪还有心思给祖母办法事?我看先暂时停一停,等天气好的时候再做吧。祖母生前就是个慈爱的长者,自然能明白晚辈们的难处,不会怪罪的。”
陈六儿媳妇二话不说地答应下来。
等消息传到盛氏的耳朵里时,她怒气冲冲地摔了手里的粥碗,不悦地道,“谁让她停的?那法事是说停就停的吗?万一惹怒了母亲,那可怎么办?她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年纪轻轻的没个轻重,居然不跟我商量就拿了主意!她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旁人!”说完就对贴身妈妈厉声吩咐道,“去把她给我叫过来,我看她是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我今日就好好地教一教她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