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冉低声道,“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正好给那些势利眼的小人瞧一瞧,看看谁敢轻视诋毁你。”
先前盛家宗族的人闹得很不像话,对外编排盛南锦的坏话,最近倒是安分多了,一个个夹着尾巴做人,唯恐得罪得狠了将来会被清算。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终究还是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知道了。 盛南锦轻轻叹息。 孔太太忽然找了过来,“阿冉快来,镇江的钱太太要见见你。” 孔冉的脸一红,不自在地道,“我正和阿锦说话呢。” 孔太太无奈地道,“傻孩子,阿锦又不是外人,什么时候不能说话?快跟我过来,别让人家觉得你扶不上台。” 随着彭玲婚期的到来,孔太太越发的心急,不论什么场合都要带着孔冉出席露面,想赶紧将她的婚事也定下来。 可孔家是要招赘的,好容易养大的儿子,谁愿意送到旁人家做赘婿?因此这婚事一直不顺当,甚至连提的人也没有。刚才席间镇江钱太太随口说了一句他们当地有户人家因儿子太多,想送去好人家里做女婿,孔太太听后记在心上,赶紧来叫女儿过去。 盛南锦能理解孔太太的心情,见孔冉有些扭捏,她便主动说,“哎哟,我只顾着说话,忘了彭太太叮嘱我的事儿,我得去灶上一趟,帮着盯一盯席上要用的冷盘。” 盛南锦来彭家是做客的,这种事彭太太怎么会吩咐她?一听就知道是她随便想出来的借口。 孔冉的脸更红了。 孔太太却感激她的懂事,笑着道,“好孩子,那你快去,别误了大事。” 盛南锦冲孔冉一笑,这才转身走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孔冉才不满地对母亲道,“妈,您这是干什么呀?” 孔太太怒其不争,板着脸道,“这样的场合,正该是你好好表现的时候,和阿锦躲在角落里说话是怎么个事?在家我是怎么交代你的?快跟我来!” 孔冉道,“彭家办喜事,您折腾个什么劲儿?回头让彭太太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想呢。” 孔太太道,“这不用你管,你彭伯母也为你的婚事犯愁,先前碰面的时候还向我问起。我这会儿就算跳到房顶上张罗,想必她也不会怪罪的。” 孔冉无奈,只得跟着母亲去了。 盛南锦避开了她们母女后,找了个无人角落坐了下来。 今年因为藩王觐见的关系,科举考试改到了九月底,十月中旬放榜,主考官是吏部新任尚书颜仁浦。如今各地学子都已聚集京城,热闹非凡。 不知道季寻汌是不是也已经到了? 盛南锦坐在回廊下望着天空。 但愿他能金榜题名,得到一个好名次…… 过了一会儿,彭玲身边的小丫鬟找了过来,“盛小姐,我们家小姐请您过去呢。” 盛南锦赶紧起身,随着她去了内院,“说了什么事儿没有?” 小丫鬟道,“盛小姐别担心,我们小姐是觉得无聊,想找个说话的人,这才让我出来找您的。” 盛南锦放下心来,去了彭玲的住处。 彭玲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头发也都盘了上去,笑容明媚地站在门前冲盛南锦招手,“你知道我无聊,还不过来陪我,我一个人都要闷死了。” 彭家的喜事,彭太太领着几个儿媳妇忙里忙外,自然就顾不上彭玲这头了。 盛南锦道,“都是要做人家夫人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彭家这头提前三天开席,等到了正日子岳家上门接亲,彭玲会跟岳佲先到苏州,等行过回门礼之后再前往徐州。 彭玲这会儿已经不能随意出门了,一直到盛南锦走近才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进屋,“我知道今日这种情况,阿冉肯定是不得空的,只好请你这个闲人过来陪我了。” 盛南锦笑着道,“你猜得不错,阿冉被孔太太拉去前头陪客了。” 彭玲道,“咱们三个人里,她的姻缘最不顺利,但愿能天遂人愿,让她也找一门满意的亲事。” 盛南锦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彭玲怕她多想,紧忙道,“我是不担心你的,只要惠大人能得到重用,你就不会吃亏。至于说婚事,自然有惠太太帮着张罗。” 盛南锦看着她道,“可不得了,不愧是要嫁人的人,说话都有当家太太的味道了。” 彭玲不自在地道,“你可别调笑我了。等我和岳佲去了徐州,再见面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分别在即,她显得十分忧伤。 盛南锦道,“岳家不是答应让你陪岳佲去京城读书吗?你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要是遇到什么事儿,不妨去找我舅母,她肯定会帮你的。” 彭玲笑道,“这是一定的。而且你知道吗?先前卓犁卓大人去徐州筑堤抗洪,岳家也出了不少力。岳佲去京城,也要倚仗卓大人帮忙安排。卓大人与你舅舅交情匪浅,算起来都不是外人。” 虽然不知道岳家是如何安排的,但岳佲错过今年的科举要再等上三年。这三年里,势必要用功读书,若是能得到卓家的提携,对他肯定很有助益。 盛南锦道,“那就更好了,有卓大人点拨,岳
佲将来肯定能有所作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