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听后欣慰地笑了,“虽说日子一直紧巴巴的,但吃苦也谈不上。在我心里,只要一家人都在一处,都能平安健康,那就比什么都强。”
一直说到中午,惠家准备了午饭,方管事也忙得一头大汗,张罗回几道名冠京都的好菜。
惠渖和惠滨也都从学院赶了回来。
惠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看到一桌子的好菜,惊讶地道,“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饭桌简直比过年还要丰盛呢。”
盛南锦听后,故意笑着问道,“怎么?我来京城做客,难道还不算好日子吗?”
惠滨瞥了她一眼,“哎哟,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难道你还能和过年相提并论吗?”
盛南锦气急。
乔氏忙上前掐了丈夫一把,“别听他胡说,阿锦妹妹哪天来,哪天就是好日子,自然要比过年还重要,还热闹。”
盛南锦高兴地抱住了乔氏,“还是嫂子知道心疼我。”
惠滨大为意外,“你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这样好了?”
说话间惠仲文和赵氏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惠滨忙收起笑脸,正色让在了一边。
惠仲文淡淡地道,“我昨日在东宫讲学,没来得及招待阿锦,今日就算是为她接风洗尘。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坐下说话吧。”
众人纷纷落座。
惠家的规矩向来严格,食不言寝不语,惠渖和惠滨守了一辈子,自小就不敢在饭桌上胡闹瞎玩。哪怕偶尔窃窃私语,只要惠仲文一个眼神瞟过来,两人也要立即住口。
可今日却大为不同。
赵氏不住地关心盛南锦,轻声问道,“怎么样?合不合你的胃口?来,舅母给你成一碗汤。多吃些青菜,这是败火的。你尝尝这白鱼,这是北方水域才有的鱼,在南方可吃不到。”
盛南锦便出声问道,“我只知道南北方文化有所差异,却不知这鱼有什么不同?”
惠仲文满面温柔地解释道,“南方四季如春,气候温热,所以水里的鱼肉质松软,吃起来软软滑滑,风味独特。而北方冬季飞雪,寒冷异常,江河结冰,水下的鱼为了抵抗寒冷,便生出了一身的油脂,特别肥美。”
盛南锦恍然大悟,“没想到吃鱼也是一门学问。”
惠仲文道,“古人说活到老,学到老,事事皆是学问,就看你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了。”
惠滨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饭后佣人撤下了碗碟,端上了热茶和切好的水果。
惠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时候他家的水果都要被切好装盘了?
这盛南锦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惠仲文喝了一口茶,忽然问道,“滨哥,你最近在读什么书,读得怎么样了?”
惠滨大惊,差点儿直接打翻手里的茶杯。他惊愕地看着父亲,飞快整理着思绪,“最近在跟着先生读《中庸》,读得还行。”
他以为惠仲文要考学问,急得脑门都生出了汗,满心回想着近来所读的书,生怕答不出来要挨骂。
没想到惠仲文却缓缓道,“读书的事先放一放,你阿锦妹妹为了你的事,不惜路途辛苦从江南远道而来。这些日子我思前想后,也一直在为你的将来忧虑,既然你们都觉得做生意是一条出路,那就做做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