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氏的海国大龙舟跨越千余里只花了两个时辰不到,到东郡时,恰好是月上中天。
武氏一行人在郡城前拜别了嬴氏的飞舟,绕过城门反朝扶摇山的武氏府邸而去。
一行七八十匹龙马,三四十座灵驹,自东郡郊野到扶摇山一路踢踏,宛如地动山摇一般。
“如此太过于招摇扰民了!”武庸眉头一蹙。
“血主不妨捎我等一程,也好早日归府。”
偏头看向那道挟裹着煞营诸猖的血河,斜后方驾云的雷营,武庸轻声询问道。
“也可!”
血主清冷回应,片刻后,百丈血河一荡,将这百余道人术士一同卷入了血河之中,化作一道红芒直直遁向了武家府宅。
队伍中不管是龙马灵驹,还是道人术士,为这血河一卷,尽皆身形不由自己,无可奈何的沉入了那猩红世界,饶是三名罡煞老修入了这血河也丝毫无法反抗。
只待血河化遁,雷营驾云在其身后,不疾不徐,花上一炷香的功夫也赶到了武氏府邸。
“什么人?”
一队披着青鳞甲的道兵从院墙内快步探出,法弩已然是扣上了扳机,弩口直指着这片血芒。
“是我!”武庸从血芒中一步迈出。
紧接着,武家卫队,府库、四苑.....各部合百余位修士就像筛子一样,一个个都从血河从被抖落下来!
“陈群,你们怎会在这里?”
武庸眉头一挑,对着这队道兵问道。
“白日里,府中人手被大量抽调走,尤祭酒与我一商议,道营四组分为两队,恰好接替卫营,轮番巡视.......”陈群收起法弩,对着武庸轻轻拱手。
“你们做的很好!那就辛苦你们了。”
武庸轻轻拍了拍陈群的肩膀,随后便领着卫队道人快步入了府中。
各部道人领着龙马灵驹往侧院兽栏而去,而武氏的诸术士总管也是紧随武庸身后,路过时倒也对着这队道兵轻轻点头示意。
“兄长,你回来了?”软糯声响起。
一豆蔻少女抱着三尾紫貂小步跑到武氏的正堂,半个身子猫在屏风后,露出半个脑袋。
“叔叔归来了,这一路上可是遇到了难处?”
徐妙熙并二名女冠缓步从堂后迎上,人还未至,已闻其声。两三女道移至堂前,朱钗皓颜,美姿态矣。
望了女冠一眼,心道徐妙熙果真听劝,这就拢了府中女道的心,算是初步有了发号施令的资本!
“无碍了,灵秀这只小貂养得倒是的温顺乖巧了许多。”
武庸侧头望向屏风后的少女,温言道。
原身性喜静思,颇多忧郁,与这名幼妹无甚交集,是以武灵秀平日也多畏惧这忧郁不语的嫡兄。
几人的叙情还未结束。
跟上来的术士中,一名老总管就按耐不住,打断了几人的叙话。
“二爷,丹阳之行怎会卷入那两郡斗争之中?那刺客可是抓到了?最终结局又如何了?”
许是有些心急、有些疑惑,那赖老总管一句又一句,倒显得像是在盘问了。
吐出此言后,似乎也意识到了逾矩,连忙止住话头。
武庸闻言也不生气,只是扫视了诸修一眼。
“刺客之说止步于那成家,既然成家主脉尽灭也就到此为止了。”
“最终结局也不必多言了,总之,就是他们两郡五姓的恩怨,与我武家再无甚干系!”
这丹阳之事就告一段落了,武庸也懒得再回顾,就算已知巡江道史如何,也不是他现在能报复得了的,不如权当不知,日后自有计较。
“另,明日备飨箪、五牲、灵香,供奉祀庙诸营猖君。”
“武宣入我旁系,举行源亲血裔大典也得提上日程了。,”
“对了,那崔鸦儿去海上投帖了,明日且传讯于他,不必再动了。”
“唔........若是无处落脚,可入武氏,现今我等正缺些好手。”
“明年寒食之前,我欲携一营猖神应征州牧的界外大征,当精简百余正修,搏上一搏。”
虽说是被点名丢到界外去将功折过,但若是能站稳脚跟,也并非无利可图。
昔年武家的先祖就是在四处征伐中逐步崛起,如今,也未尝不可复刻一番。
“啊!兄长也要去.........”武灵秀惊呼出声。
昔年她武氏的祖父,便是在界外大征中尸骨无存,只东郡留下荀老太君带着兄妹几人。
此刻听闻武庸还要再行此事,也不由得心中一揪。
而此时的武家术士们也尽皆沉默,他们可是在场,明白那是东州牧之令,三郡九家无人可躲!
“我有诸营猖君相助,无碍。”
“论到征讨杀伐,纵是寻常法师也远不如我一营猖君,不必忧扰了。”
武庸摆了摆手,此事已经成了定局,就没必要多说什么了,只需想尽办法提高自家的砝码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