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将远行
姬水帝女-姬茯苓携后天灵根-紫桑作礼亲上扶摇。
与武庸在东阁相见,道童焚香,案座插花,煮茶对饮,致歉相交,论道半日有余。
帝女茯苓才出的扶摇,两侧道统轻推开扇屏,引路而出,武庸轻步送在后方,仰头望去,正是青空彩云流絮,晚霞映天若火。
正合姬茯苓此刻的心情,连步履都不免有些轻快了起来。
“那道兄可得说好了,莫要记茯苓的仇咯!”
锦霞挂天,彩云别映,道童引路,帝女在前,武庸负手跟在后方,一同送别至扶摇山门之外,姬茯苓这才转过头来,蛾眉舒展,素手轻招,告别道。
寰首望向后方,只见两位道童立于左右,天边缤纷诸彩,红霞映于那素衣道人面上,晶莹白发如覆丹琉,英姿不逊玉颜仙,一愣神的功夫倒让姬茯苓有些看呆了。
再望向武庸,只得身子一转避开视线,倏忽间便化作流光直冲天际而去……
“玄尊觉得,那姬…仙君是何意,此女是真是假?”
九头狮子缓缓从山门之侧走出,九颗狮首,似是要甩去那一份刚睡醒而将消散的倦意,打了个哈欠道。
姜水仙君喜迎收徒,姬水仙君前据而后恭?
这让他这般在荒域久历纷争的九灵大圣都看不懂了。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武庸右手抚额,轻眺环顾着这四方丹霞。
姬沅仙君久历道庭,两万七千载岁月,行霸道,犹如家天下。
姜祖根脚正承于道庭初创,高居昆仑,顺天道而俯九州。
他才没有这份闲心去选边站,修道至今,什么场面没见过?就是当初他也没有少借琼明与天香之势占坑位。
“于你我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个台阶。”
“好好休养吧!”
武庸垂眸瞥了这九灵狮圣一眼,三天之战已然十载了,当日雷公行法的创伤仍未祛尽,使得其气息依旧不稳。
那目光投来,倒是让九灵心头腹诽了起来。
【你那往死了劈的天雷降法,本座能养回来就不错了!】
但九灵心头却是更加忌惮武庸了,这指玄雷法刚烈,触及了根性本源,实难调养,仙庭筹备这十数年来竟无几分好转。
他甚至怀疑这腹黑玄尊是故意吊着他半条命如此调教的……
然,暂且结了此事。
武庸居扶摇山中,以神仙大道论根性,自丹法、符箓、豢灵、掌雷、呼风、御火等等诸术与群真讲。
庆云妖王坐蒲团,木灵七友伏竹席,东海诸道奉以礼,扶摇群真侧耳听。
自扶摇嫡脉神通,掌摄乾坤扶摇力,外道行遁小庆云,飞沙走石风行法,呼风唤雨欲遮天……
一一相诉。
再到,三昧神风招摇寰宇,大日帝炎万日凌空,雷公坛法独立乾坤!
扶摇女君居云台之左,研磨丹砂、青金,悉辨天精、奉地髓,灵官衍丹法,女君诉阴阳之理,四时之火候,若锦瑟相合;
灵官演神符,祭酒尤真且划墨,居云台之右,压天符四角,演至精妙之时,轻吐朱言解造化之因,诉诸符法玄妙……
日辄山门,予群真演法,夜宿东阁,扑朔阴阳造化。
久而久之,扶摇道统传扬而分诸脉,便以丹符神通传世。
直至。
清晨时分。
武庸倚暖阁之东,轻撑窗台而眺,见窗外层次叠芘,八面窗外青州低翠,再至天井屏窗之外,将一片碧空圈入。
殿中四耳炉中,已经燃起醒目清香,九头狮子为铁锁所拘,缚在了暖阁外门廊之上。
圜首望见武萱、尤雪二人各擅丹法符道,伴左右同参大道。
武庸顿觉心生纵意,倚在七角罗汉榻侧,扭头便温言相问:
“唔……九州无事,我欲去那浩瀚星海、三垣星宫一趟,一是受贵人邀,习星道律令、法随真言;二是去贺‘天一帝君’昇位之喜。”
“途中历经长远,或许颇为有趣。”
“一同去否?”
此时仙庭无碍,周际诸界安稳,也毋可擅动,蜗居清修,不如动上一动。
况且有那位居中天星主传承的帝君相邀,或有可动之机!
武萱与尤雪本在琢磨丹符,骤然得闻,互相望上一眼,只当是武庸相邀同游,自是欣然答应,三人又在东苑暖阁,笑谈许久,武庸为二人大致或介绍、或揣测途中兴许会遇上何物。
混沌界海无垠,再往西,不知历经多少世界、云洲,才至浩瀚星海,再在那无边的星海宇宙寻得三垣所在,可不容易呐。
平日清修少居,三人在阁中互道诸事,久别新逢,言笑晏晏,独留九头狮子在外平遭萧瑟秋风所扰……
仙庭元年。
九月。
仙庭八部筹立已成,九州五野已定,二品灵界-九州升格,四方扩土百万,
玉京祖庭高极万里,直通青冥。
得宣九州诸界,渡劫之上,有籍名姓者,入玉京之巅参庭会。
武庸亦是在收得传昆仑召,于山中捎留下传信,便驭九灵而踏金云,腾挪而化纵地金光,赶巧于庭会之夕。
天渊云海之上,皆是各地渡劫大真君,且都是其中颇具能量的角色!
只是,仙庭晋升,这天渊也广大,高了太多。
‘原先天渊不过数万里,紫府罡煞的儿郎借长辈法宝之利,尚能登上天渊。’
“如今这天渊高远之极,可真是鹅毛不起,柳絮将沉,寻常丹道也未必能飞遁过去了啊。”
诸君入天渊而登祖庭白玉京,玉京仙山如今更是高绝,这浮于天渊之上的仙山至今,直入青冥不见顶,大了何止十倍?
光这天渊之上、玉京山下便是沃野万里,,实打实的可称作祖庭中州了。
诸君再沿玉京仙山而上,跨穿云海入得青冥,至山巅白玉京上,已近乎仙境般,居高天之顶,是谓玉京天。
祖庭玉京的变化远比九州要大。
群仙再登白玉京之顶,上仙庭,昆仑仙境,为玉京群真谓之曰:上京天。
武庸驭九灵狮圣,坐天铅金云,直跨玉京天,入上京,行至昆仑宫阙之时,只觉眼前一闪倏忽间便落入了茫茫白雾之中。
只见此方天地渺渺无边,四方絮白,似是上天之极,武庸神色一紧,只觉此处似乎有些眼熟,倒又道不上来哪里不对。
“你小子就不能朝下瞟一眼吗?”
一阵没好气的声音从正下方传出 。武庸视线下移,只见这茫茫云海的下方正矗立着一座九面道台,台上幡旗云台林立,大若万丈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