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面带微笑说道:“革命学习两不误,小安这功夫和脑壳都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这用好了就是王牌,我看好他,用晚了都是对革命工作的不负责任,也是极大的浪费。”
“我看咱们还是谈正事吧,小安已经算是组织的人了,你想想,这几个月来替组织办了多少事,哪一件不办得漂漂亮亮的。”柯大夫说道,顺势爱昵地拍了一下小安的肩膀,对于这个好友的儿子,他是越发地喜欢。
真是巧合,陈鲁晚上的任务就是去码头接一批货,更巧合的是到货码头跟大鼻子约翰竟然一个码头,这样的话就省了小安的事了,省得两头跑,而且还不一定能跑过来。陈叔叔的事情重要,大鼻子约翰的事也重要。
接的什么货,陈叔叔没讲,小安也不便问,他知道这是纪律,用爸爸的话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保密是第一位的工作,非常时期就必须用非常的法子,否则没法在敌人的眼皮下生存工作。
小安的任务就是帮着把货物运到指定地点,时间是夜里十二点,因为那个时候大船过不来,只能靠驳船。
小安领受任务后挨个给参加任务的几个人挨个化了妆,尤其是陈鲁,因为已被全国通缉,所以更得小心,小安给他加了浓密的胡子,使他看起来就像个码头扛包的莽汉,若不是那副眼镜,任谁看了都觉得这人肯定一顿能吃三个大馒头。小安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瘦弱的中年汉子,是那种看了就知道是精干的那种,骗不得。
化完妆,几个人互相看着都笑了,不得不说,小安这一手实在是高,就这么出去,就是被熟人见了也未必能认出,更不要说生人了。
李志坚笑着感慨道:“当时我还说,学这玩意干嘛,都是雕虫小技,男子汉么,当学济世报国之学。”
苏光指着李志坚说道:“孟尝君食客三千,最后还不是靠着鸡鸣狗盗之徒才逃出生天,所以不要看不起这些雕虫小技,要紧的时候能保命。”
柯大夫笑着调侃李志坚:“你老李是不是怕小安学坏,所以才不让学的。”
李志坚笑笑,真的被说中了心事,当时就是这种担心,虽然接受了新思想,可骨子里还是信奉学一些科学文化知识才能救国救民,而不是那些雕虫小技。
爸爸他们继续开会,小安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就告辞出来,简单在外边吃了碗面条,然后叫了辆黄包车直奔马勒别墅。
看门的看到一个生面孔,就很警惕地问找谁,那样子好像小安装扮的中年男人是个坏人似得。
小安告知对方找位老板,谁知对方还不开门,说位老板交代过,只许放一个少年先生进来,小安笑了,自己这副装扮还真不是少年。
“你去通报一声,或者把位老板叫来。”小安说道。
那个门房看不起人似得乜了小安一眼道:“你等会吧。”说着那张老脸就消失在铁门上的小门洞里面了,同时也把小门洞关上了。
狗眼看人低,小安不
由地想起一句话,这正符合眼前这个门房的样子。一念至此,小安又敲敲门,这大冷天的,在外边等着实在不舒服。
门房的脸又出现在小门洞里面了,看到小安,他狐疑地伸头往左右看了看,这才不耐烦地说道:“怎么回事你,烦不烦?”
小安笑道:“我也是真走了你的饭碗也丢了信不信?“
门房嗤一声,不屑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
小安道:“我就是位老板请来的那个客人。“
门房笑了:“你真会开玩笑,位老板再三交代,那客人是个少年英雄,你都多大岁数了,四五十有吧?”
小安笑了,我的装扮你看不出来,我的声音你还听不出来?你这门房咋当的,不光眼拙,耳朵还背,这马勒别墅的户主肯定非富即贵,咋找了这么一个势利眼来看门,跟这别墅的档次也不符啊,这什么情况,难不成老家的亲戚,除此之外小安想不出别的留下他的理由。
“我就是那个少年。”小安亮出身份。
门房又笑了,指指小安道:“你说你那么大的人了,咋睁眼说瞎话呢,你不看看你的胡子都多长了,你说三十年前是少年我信,赶紧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实话跟你说吧,这别墅的门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小安很无奈,这人油盐不进啊,这不好办,总不能硬闯进去吧,虽然想进去谁也拦不住,还有一个法子,避开大门,从墙头翻进去,可是这成啥了,自己可是位老板请来的客人,断没有翻墙进去的道理。
就在小安踌躇不定之时,响了三声汽车喇叭,一辆汽车停了下来,从副驾上下来一个壮汉,那人一身的黑西装,鼓得崩崩的肉块,似乎能把衣服撑破。黑衣壮汉下了车直奔后门,殷勤地把后门拉开,又护着车里的人下车,好像里面坐的是什么了不起大人物似得。
小安瞄了一眼,随即乐了,千巧不叫巧,万巧才叫巧,下车的不是葛老怪是谁。于是,小安当即明白了,位寒遇到天下第二的葛老怪,你不输才怪,放眼天下,葛老怪的对手寥若晨星,这可是赌博界的绝顶高手,你一个半瓶子醋想赢他,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不过,请来助战的人算是请对了,因为自己把葛老怪赢得几乎吐血。
这一刻,小安有些同情起葛老怪来,你说你不回家养老,你干么还在上海滩留恋,难不成想把输的钱捞回来再回去,问题是你又碰到我了,不赢你怪对不起这缘分。
葛老怪的想法跟小安猜的差不多,被小安狠狠赢了一回的葛老怪差点郁闷死,倒不是输不起那些钱,最主要的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半大孩子给虐了,虐的近乎体无完肤不说,还导致一个保镖瞎了一只眼,这让葛老怪愤愤不平之下不得不生出另外一个念头,暗地里找些冤大头,狠狠地收割一回,把输给那个少年的钱赢回来再回去,总之,不能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