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起来吃饭了。”
清晨,朱琳端着一碗鸡蛋羹,推开西耳房的门。
看见江弦还迷迷糊糊睡着,便坐在他的床沿儿,把粥放在书桌上。
嗯,隐约书桌上好像还有一滩水渍,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脸一红,赶紧用手擦下。
“江弦、江弦。”
“呼。”
江弦懒懒散散的睁开眼,“几点了?”
“六点半了,快起来吧,我都准备拍戏去了。”
“我再睡会儿,我还倒着时差呢。”
“那你先把早饭吃了呀。”
朱琳看他跟小孩儿似得,忍不住笑,舀一勺鸡蛋羹递去他的嘴边儿。
“啊~~~”
江弦张嘴吃了一口,咸乎乎的。
听说有些地方鸡蛋羹还能拌米饭吃,这吃法真是闻所未闻呐。
朱琳跟喂猪似得,把江弦一顿喂,一勺一勺全吃干净,馒头也跑进来了,黑豆豆一样的眼睛,歪个脑袋乐,跟张表情包似得。
“我去拍戏了。”
“晚上我去接你。”
“嗯。”
朱琳莞尔一笑,在他脸上亲一小口,领着馒头走了,顺便给江弦倒了尿盆儿。
十一月下旬的京城越来越冷了。不过没东北冷,以前在沈阳上过班,半夜下班饿着肚子坐没空调的公交车,有种要在车上被活活冻死的感觉。
江弦是被一泡尿憋醒的,没办法,尿盆儿已经被朱琳涮干净了,他总不能再尿进去。
在厕所哆嗦一阵儿,习惯性的甩了甩狙。
再回到屋里就睡不着了,干脆去堂屋烤煤炉子,也不知道是他爹还是他妈在炉子边儿熥了馒头片,他直接捏着吃,脆的。
“哟,起来了。”饶月梅意外,她正准备去吵他呢,这年头,谁家年轻人敢睡懒觉呐。
“妈,国内最近有啥事儿没?”江弦捏着馒头片问。
“啥事?”
饶月梅想了想,一拍大腿,“过两天可就要那啥了”
f4?
江弦一听,他还看过那录像呢!
f1大笑撒泼,神采奕奕,还一通诡辩,该说不说,确实是有一番能力。
其他几个就不行,临阵倒戈的临阵倒戈、面如死灰的面如死灰、半死不活的半死不活。
“妈,待会儿我出去一趟,中午回家吃饭。”
江弦把馒头片吃完,洗漱过,又取出《许三观卖血记》的手稿检查一遍。
无恙。
他揣进挎包里头,蹬着二八车去到沙滩北街2号。
依旧是破破烂烂的地震棚,连个暖气都没,作协和文联的工作人员呵着白气、搓着手,哗啦啦翻着稿子,就搁了几个“长江牌”铸铁花盆炉子。
他轻车熟路去到《人民文学》编辑部。
“王扶老师!”
江弦敲了敲桌子,王扶抬起头看他一眼,“江弦?你从日本回来了?”
“昨天刚回来。”
江弦把一袋包装精美的明治的牛奶巧克力放去她桌上,“给伱带了点礼物,我从日本带回来的。”
崔道怡刚好瞧见,过来打趣道:“王扶同志,江弦同志,咱们可不能拿这个腐蚀干部啊,咱们《人民文学》该过的稿子过,不该过的可不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