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吃薯片 作品

第180章 【画】

 张慰军又翻几页,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篇写的什么?”

 他没办法不问,这几页所写,堪称触目惊心。

 江弦端着咖啡,坐在椅子上,脸色平静道:“是一个有些灰暗的故事。”

 《米》的篇幅很长,江弦不可能让人给他传真一份,或是寄一部《米》的誊抄本过来,只能简单口述一下内容。

 “就是这么个故事。”他客观而诚实的讲完。

 这会儿当然不能抖机灵、说假话,等发出来,张家人发现和他所讲的不是一个味道,那得罪的可就狠了。

 江琴抿一口咖啡,她在旁边儿听的暗暗心惊,老二怎么会写一篇这么压抑的内容?

 张慰军蹙了蹙眉。

 他有些担心,万一老爷子不喜欢画这种内容,到时候当面拒绝伤了和气,先找个托辞。

 “今天你们来的不敢巧,请先回吧,这事儿我晚点会交代给老爷子,电话给你们约一个上门的时间。”

 “伱打给《故事会》招待所找江弦就行。”江弦也不多说什么,留下电话号码,起身和江琴离开张乐平家。

 回去路上,江琴有点儿忐忑。

 “老二,怎么感觉人家不是很愿意给你画呢?”

 “那也是人家的自由,这事儿我看的很开。”江弦无所谓道。

 张乐平作为漫画大家,张慰军替他父亲爱惜羽毛是必然的。

 《米》的题材确实敏感了些,若是张乐平看后觉得不妥,那他也不会强求。

 “您看看他写的这些。”张慰军把信纸递到张乐平手里,张乐平看着看着皱起眉头。

 “讲的什么?”

 张慰军印象还是很清晰的,毕竟江弦这篇写的这么古怪,当即给张乐平大概复述一遍。

 “您说这这人吃人的,您能画么?”

 “哈哈。”

 张乐平笑起来,“这有什么不能画的?你知道我画的第一篇漫画?”

 “《一冢负五元》。”

 “是呀,我画的也是个黑暗的故事,我画《三毛流浪记》,画的也是一群可怜的流浪小孩,我是怀着什么歹毒的心去画的么?鲁迅先生写的《祝福》,写的《药》,都是让人脊髓发凉的文章,那能给这些文章定性说反人性么?”

 张慰军笑了笑,“您别批评我了,我这不是怕您不喜欢。”

 “慰军,你多虑了,快给江弦先生打电话,约他明天过来,帮我把明天的事情推了。”说着说着,张乐平又改了主意,“算了,我自己去打,我得为今天的事向他道歉。”

 “我和您一起去。”张慰军赶紧跟上,手里捏着张纸条,写着电话号码。

 他们家里没电话,不过弄堂口有传呼电话,这会儿的上海,几乎每条弄堂口都有个公用传呼电话亭。

 江弦正在房间里奋笔疾书。

 前些天看过《庐山恋》以后,脑袋里便有了些想法,想尝试着写一篇影评给《大众电影》。

 很快便接到老爷子的来电,张乐平那客气极了的语气,搞得江弦还挺不好意思。

 “您要是忙就不麻烦您了。”

 “不,我一定要画,你明天一定过来。”

 “好吧,我明天过去。”

 一大早,跑去江琴家里,才刚进屋,边华伟便按住他肩膀,满脸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