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萝说的细想想,沈金并没有想太久,只是看了两个弟弟一眼,就摇了摇头。
“我们还是留在这边,我十三岁可以学着跑商,小银小铁过个两三年也可以历练起来的,往北的商路如果通了,一年能往京里去好几趟,或者大嫂你往后在京里的事情需要人手,我们兄弟三人不管是哪个再过去也行,现在还是先留在这里。”
“大嫂你手中如果有什么觉得我和小银小铁做得了的,也可以交待给我们。”
很有主意,言语间也坚定。
桑萝若有所思,大概能猜到沈金几分心思,眉头挑了挑,也没再多说,只道:“行,也没那么快走,如果改主意了还可以告诉我。”
“不改主意的。”
桑萝笑笑:“别应得那么快,你再问问小银和小铁的意思,我先去趟陈家。”
不管沈金兄弟几个是不是留在这里,腐乳、冷吃兔、面包、蛋糕、蛋挞和肉松肉脯这些东西她都准备改为作坊式生产了,具体怎么操作,得跟陈家那边商量个章程出来。
生意上的事沈宁一向是参与的,或是帮忙或是学,便一道去了,正好,把最近只要醒着就喜欢往外蹦的两个小的一起抱了出去,走出家门一段后,沈宁才问桑萝:“大嫂,小金不走的话,你是不是想把这边的账目交给小金管?”
“嗯。”桑萝没否认:“凡事牵涉到银钱的事,以咱们家和陈家的关系,经营、生产、方子都可以放手,唯独账目上一定不能糊涂,这无关交情和信任,越是交情好,合作上越该明算账,才不至于因为账上的事情最后反而坏了两家交情。
小金愿去京城的话,我原先是准备问问文茵肯不肯接手管这一摊子账目的。”
算是聘个财务的意思。
许文庆原本是个好选择,不过他乐衷于到处跑,在庄子里未必呆得住,倒是许文茵,天赋上也随了许掌柜,对账目是颇敏锐的,性子也静,呆得住,请她是很合适的。
沈宁想想刚才大嫂说来陈家,小金都没怎么拦,反应过来:“小金原本想帮的就是账目这一块?方子是顺带的,咱们有特别要藏的方子他就带着小银和小铁来做,没有的话,开作坊也可以。”
是了,就是这么个态度。
他天天在外边跑商的,能往周边送多少肉脯肉松和腐乳都是有数的,最多一年,百姓日子一好过起来,肉价降了,肉松和肉脯自然相应降价,量就会比现在走得多得多,原就得开作坊才能保障得了供应。
真正能保住的方子其实是面包、蛋糕、蛋挞这种只能在歙州城鲜卖的东西,不会做太多,可以自家人做。
桑萝笑笑:“是也不是。”
……
这边姑嫂两个说沈金,沈家院里,沈铁也问沈金:“哥,咱真不跟大哥大嫂一起走吗?大嫂铺子里卖的那些东西还是会开作坊生产,好像也不用我们帮忙。”
“哪里不用我们帮忙?要帮忙的地方多了。就算大嫂开作坊,账目要不要人管?再一个,现在请人可以都请庄子里的人,以后呢?作坊会做大的,大山哥是好的,但往后请的人多了,别人可不好说。日子久了,咱们兄弟三个在这儿和不在这儿区别大了。”
他们在这里,就还有沈家人在这里。
沈铁还没太明白其中意思,沈金揉揉他脑袋:“知道你不舍得大哥大嫂他们,等大哥大嫂在那边安定下来,我往北边跑商的时候把你带上,你可以偶尔过去住两三个月,长住就不要了,大哥大嫂帮扶教导这么些年,咱也干点正事。”
沈金其实很清楚两个弟弟对长房的依恋,因为他自己也是一样的。
经历过至暗谁不向往光呢,尤其是照亮、温暖、救赎过他们的光,且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大哥大嫂、二哥和阿姐在哪,他们就在哪了。
所以哪怕心里清楚长房和三房是两户,还是会依恋,离得近,看得到,就会有一种分外安心的感觉。
他这样,小银和小铁更不用说,尤以最小的沈铁为最。
两房最复杂、最矛盾的那一段沈铁是懵懂中过的,五六岁的孩子记不了多少事,也不懂得太多,所以最纯粹,他的喜欢和依赖也就最直白。
六岁就跟在大哥大嫂身边长大的,虽是另开火,其实什么都带着他们,照拂着,怎么可能不亲近。
沈金话锋一转哄沈铁:“行了,你好好学本事,别见天偷懒,真想去京里也不是不行,再大点看大嫂京里要不要人帮忙,你有本事,大嫂用得上你的话你也能过去。”
沈铁:“再大点是多大?你十三做学徒了,我十三也可以的吧,看大嫂京里有铺子不,我去那边做学徒去。”
三年,沈铁觉得还是挺久的。
沈银听着笑:“那你识字、算术和生意经也得学得跟哥一样才行,至少不能差太多。”沈铁啊一声,咬嘴唇愁眉不说话了。
沈金笑了起来:“努力吧你。”
……
这边兄弟三人商量明白了,另一边,桑萝到陈家,和陈家人一起也把心里盘算的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
除了生产粉丝和面条的作坊,其余那些原本由沈家自家在后院做的产品包括之前由陈家做的豆腐、酱干,成立个食品作坊一起加工。
仍是陈家管着,当然,主要是管生产安排、品控、存储这些,真正的生产请庄里相熟的这几家家中的妇人过来一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