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蒲草枯干,加上又是扎草帘,割回来就能现用,陈婆子难得出来,看到孩子们操练觉得稀罕,这空地上日头也好,沈烈索性就把蒲草都放在练武的空地边,让桑萝等等,他回去搬几条小凳过来给桑萝她们坐着扎草帘。
他这边才走,那边陈大山一见他们回来,二师父也不当了,扔了一群孩子自己练着,看他奶边上还有甘氏和桑萝呢,紧几步就去追沈烈了,跟到边上,小声问道:“怎么样?周家那边应了吗?”
他看他奶是满脸的笑。
沈烈想着刚才桑萝跟老太太说的悄悄话,脸上带了笑:“你奶说没有第一回就应下的,还得后天再去一趟,不过我看着是能成的。”
小声道:“恭喜了啊。”
陈大山乐得都快找不着北了,跟沈烈商量:“你明两天在山谷里再坐镇两天吧,我得进山找点东西。”
乡下喜事并不大办,况现在这种情况摆酒席什么的都不现实,聘礼上他就想备得多一点,不想委屈了周葛。
沈烈再了解陈大山不过的,听话音就知道他要干嘛了,笑道:“去吧,这样的好事,要帮手的话你随便点几个去,这帮小子现在都还行的,连你家二山,我家这几个小的现在都能打些小猎物了,只还要跟着个好手才敢往外放。”
陈大山早上才试过沈烈这大大小小一群弟子的身手,知道沈烈说得不虚,道:“行,我寻思弄点鲜货,明天我带二山往深处转转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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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白天桑萝和甘氏、陈婆子扎草帘,沈烈领了几个小子出去挖了不少黄泥回来,和草把沈安和沈金住的那间木屋外糊了一层泥墙,山洞和木屋的门内挂了厚帘,再有皮子和厚被,夜里就能暖和得多了。
陈婆子惦着孙儿婚事,索性先没回谷里了,就留在村外村,陈家山洞比沈烈那个稍大一点,有两张床铺,祖孙四个挤一挤也挤得。
也是因为她留下了,才发现沈宁竟是跟沈烈和桑萝住一块的,给老太太看愣住了。
这话也不好去问沈烈和桑萝啊,第二天悄悄把沈宁喊到一边问话去了。
沈宁是真不懂这些,她打小就没有爹娘在身边,小时候也不会想那许多啊,进到山谷里,每家都是凑在一起住的,所以在她看来,自家这样住可太正常不过了。
甘氏倒是住在外边,但施家的山洞离着沈烈家这个山洞也远,沈宁和桑萝都学武,又是每天一早就起来的,沈家旁边还搭着木屋呢,甘氏哪能知道沈家木屋里就住沈安和沈金哥儿俩啊。
所以除了这一趟出来的陈婆子,还真没人留心这些。
“你说你跟你大嫂睡?”
沈宁想也没想就点头。
陈婆子眼睛瞪大了:“那你大哥睡哪?”
“睡榻呀,我们家床底下还有张榻,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能拉出来。”
陈婆子顶了满脑门的问号,都傻眼了。
在山谷里那是没办法,怎么这都出来了,还有屋子,桑萝跟沈宁睡???
她陡然想起十里村沈宁屋里两张床中间挂的那张卷帘来,目瞪口呆问沈宁:“你大嫂不会一直就是跟你睡一块的吧?”
沈宁也觉出不对头来了,虽然不知道不对在哪,迟疑着点了点头。
陈婆子哎哟一声拍在大腿上,这是压根没圆房。
老太太再看沈宁,头都大了,左右瞧了没人,小声道:“你傻呀,你怎么能跟你大嫂睡?你大哥大嫂都成亲了,合该是他俩睡一块的,怎么成你跟你大嫂睡了啊。”
个天爷,这成啥事了啊。
沈宁也傻眼了,老太太的话深层的意思她是没懂,但面上该听懂的是听懂了的,她也不是傻子,只是从小就没人教她相关的东西而已,没接触也没观察到,就根本不会留心。
尤其进了山谷,大家都是这样的,大哥大嫂又都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她哪会多想。
这话被陈婆子似是而非的一挑开,她就明白了,“那,那,那我晚上就搬?”
沈安和沈金那屋也还有位置的,把她大哥那张榻挪过去就能用。
“搬搬搬,诶哟你个傻妮子,叫我说你啥好。”沈烈这成的啥亲啊,一年了,连媳妇的床都没挨着过。
又怕桑萝难为情,道:“你别说我教的啊,也别叫你大嫂知道我知道了,你就说你大了,不好跟你大哥一个山洞,自己要求挪到木屋里去。”
陈婆子说着说着又想拍大腿,最后那手一拐,在沈宁脑门上揉了两把:“憨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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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要换屋子住了。
桑萝还有点子没反应过来,“这好端端换什么?”
沈宁应了陈婆子不好招出她我们女孩儿大了要避讳,她就没跟她爹和舅舅表兄她们一屋,而是山洞里隔了两块,她自己一块,她几个哥哥一块,我看我们家木屋那也有位置,大哥你把你那榻给我挪过去嘛,我榻边挂个草帘,也是自己一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