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宁非常体贴,跑前跑后地照顾父亲,一会儿喂药,一会儿送水。
薛仁忠把药吃了,薛安宁又劝他喝些温开水,薛仁忠摇了摇头,虚弱无力道:“不想喝。”
薛安宁道:“爸,您嘴巴都干了,不喝水怎么行呢?”
薛仁忠勉强润了润嘴唇,又将水杯放下。
从他的举动许纯良判断薛仁忠属于口干厌饮,久病咳喘,根源在于肾虚,肾主纳气,肺肾又是排泄水分的主要器官,想要根除薛仁忠的病,必须从肺肾入手,纳气平喘。
薛安宁为父亲盖上薄毯,让他先休息一下,可薛仁忠的咳喘始终无法平息。
商务舱内并不只有他们三个,一位胖乎乎的中年乘客有些不耐烦了,叫来乘务员,让她去提醒一下薛仁忠,别咳个没完,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休息了。
乘务员有些为难,不过她还是悄悄提醒了一下薛安宁,薛安宁满怀歉意地去向那位乘客道歉。
那胖子没好气道:“我昨晚一夜没睡,本想着上车补个觉,这下可好,全被你们给搅和了,还有,交通工具是公共设施,你带着病人上车,他不停咳嗽传染其他人怎么办?”
薛安宁忍气吞声道:“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爸他不是得了传染病。”
胖子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是传染病你也不敢承认,我说你们铁路系统的安检也形同虚设,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让他上车?有没有考虑其他乘客的身体健康?我要投诉你们。”
薛安宁道:“对不起,真不关人家的事情。”
乘务员道:“先生,您看这样行吗?我们安排您去餐车就坐。”
“凭什么我去啊?我买得是商务座,要走也是他们走。”
薛安宁耐着性子道:“先生,是我们影响了您休息,这样吧,我把票钱补给您。”
“你什么意思?我差这点钱吗?我是受不了这老头总是咳嗽。”
“我爸戴口罩了,他本身也不是传染病。”
“戴口罩就不传染了?我要是被传染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许纯良原本没想介入,可这胖子不依不饶的态度让他烦了,冷冷道:“差不多就得了,人家给伱换地方还要退你票钱,别得寸进尺。”
“你说谁得寸进尺?”胖子霍然站起身来,穿着拖鞋走向许纯良,伸手指着许纯良的鼻子:“你再给我说一遍。”
许纯良乐了,还真是少见这种人,居然敢威胁自己。
乘务员和薛安宁赶紧过来劝说,生怕两人发生冲突。
胖子和许纯良目光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被许纯良的目光给震慑住了,意识到这年轻人不好惹,决定见好就收,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许纯良递给薛仁忠一颗药丸,说是他们家祖传的止咳丸,他平时有个习惯,随身带着一些急用药,以备不时之需。
薛仁忠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吃了下去,没想到这止咳丸灵验得很,服下后就立竿见影止住了咳嗽。
乘务员过来给胖子送了個果盘,一杯咖啡,算是表达一下歉意。
薛仁忠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仿佛并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说来奇怪,薛仁忠止咳了,胖子刚刚坐下就咳嗽了起来,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嗓子痒,但是咳嗽起来就止不住,越咳越厉害。
许纯良把乘务员给叫来,让她提醒胖子别咳嗽,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休息了。
乘务员一脸为难。
许纯良见她不肯说,直接冲着胖子道:“我说你能不能注意点公德,咳嗽至少戴上口罩吧?”
胖子争辩道:“你以为我……咳咳咳……想啊……”他指着乘务员道:“我-->>
要投诉你们……咳咳……我被传染……咳咳咳……了……”
薛安宁颇为无语,她本想分辩,可父亲用眼神制止了她,还让她给胖子送了一盒口罩,一瓶止咳水。
胖子本不想收,可是他莫名其妙地咳嗽个没完,服下止咳水没见丝毫好转,咳嗽到最后感觉肺都快从胸膛里咳出来了,他眼巴巴望着许纯良,希望许纯良也能给自己一颗祖传的止咳丸,可许纯良压根不搭理他。
许纯良戴上耳机蒙上眼罩,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酣然入眠,高铁快到东州站的时候,乘务员把他叫醒。
许纯良临行之前向胖子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本想帮你,可手上就一颗止咳丸,你要是想快点好就来东州长善医院,我帮你想想办法。”
胖子满脸幽怨,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琢磨着可能过会儿就好,他的目的地是京城,怎么可能中途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