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小桥 作品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的记忆碎片(二)……(第2页)
于是唆使掘墓派在阵法之上建立数千小墓室,暗中抓来少男少女,想以血祭动荡封印,助她彻底逃出?
燕澜担心起姜拂衣,为何小姑娘才刚出山,就遇到了这种等级的大怪物,这是什么宿命?
即使结局已定,姜拂衣最终安全逃脱,他也会捏把冷汗。
又庆幸碰到的是棺木隐,倘若是葬木隐,基本上没有逃生的可能。
而葬木隐的封印地,必定远离此处。
……
“木头人?”
好奇怪。
披着水母衣的姜拂衣正打量着,那木头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姜拂衣屏住呼吸,赶紧向后撤。
“谁?是谁在窥探我?”棺木里传来女子冰冷的声音。
姜拂衣这下能够确定,木头人出不来,不然不会躺着说。
大概就是为了出来,才要搞这种惨无人道的血祭。
但方才对上她眼睛那一刹,黑沉沉的,姜拂衣感觉到了害怕。
也不是害怕,是心慌。
她的石头心似乎在提醒,这是个危险人物。
棺木里再度传出凉飕飕,伴有杀气的声音:“你的气息似乎有一些熟悉,不知是哪位故人?昙,是你么昙?不像,太弱太弱,难道是你的后人……?”
正在甬道巡逻的掘墓派弟子,听到墓穴里有动静,忙进来查看:“谁?”
刚入内,棺木里飞出一道寒光,擦着那弟子脖颈而过。
那弟子顿时倒地没了气息。
姜拂衣睁大了双眼,毛骨悚然的看着地上正流血的尸体逐渐木头化,变的和棺木里的木头人一个模样。
新的木头人从地上僵硬着起身,摇头晃脑,活动四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姜拂衣赶紧穿墙而逃,想要逃回自己的囚室里去。
她的水母衣快到解除时间了。
地下这么多小墓室,足够那木头妖怪寻一阵子的了。
但它好像能嗅出她的气息?
难不成认识她们石心人?
昙又是谁?
背后嘎吱嘎吱的声音越来越近,姜拂衣无暇多想,披着水母衣拼了命的跑。
棺木隐很难追上她,木隐人的分|身有多大能力,取决于尸体原本的修为。
这身体的修为只是个区区凡骨中境,更不懂什么法术,她又只能使用一半,根本毫无用处。
且承受不住她的力量,已经快要崩碎。
拐角处又来一名掘墓派的弟子,修为较高一些,在门派里的地位也高。
乍见到木头人,惊了一跳:“您出来了?”
棺木隐吩咐:“速去通知你们掌门,强敌来袭,紧闭通道大门,严阵以待。”
那弟子更是震惊:“强敌?”
“速去。”
“是!”
他忙去通知掌门。
逃跑中的姜拂衣也听到了,强敌?可真够抬举她的。
而棺木隐在环形墓穴中寻找姜拂衣的过程中,再遇到一名掘墓派弟子,嘱咐道:“勿动。”
那弟子呆愣之际,被她一刀封喉。
不曾倒地,便已完全木化。
姜拂衣一边疯狂奔逃,一边放出目视观察着后方。
本以为那妖物打算更换一具木头身体,不曾想竟是附身两个木头人分两侧出动,打算包抄她。
也是这一刻,姜拂衣认识到了她的与众不同。
木头人不是妖,使用的也不像修炼出来的术法。
更像是天赋神通?
难对付,姜拂衣心底发虚。
更无语的是,当她即将跑回到自己的囚室时,倏然看到左侧甬道走过来的漆。
他竟然还没走?
其中一个木头人就在他背后不远处。
且那木头人瞧见漆之后,已经转向朝他走去,似乎打算将他也木化。
姜拂衣可以铁石心肠的与漆分道扬镳,但前不久他还背着病中的她淌冰河、过雪山,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死。
姜拂衣并未迟疑太久,转身迎面朝他跑去。
揭开自己的水母衣,姜拂衣显露出身形,朝漆喊道:“快过来!”
漆见她凭空出现,被惊了个激灵。
但他迅速反应过来,知道背后有危险,神色一凛,拔腿就朝姜拂衣奔过去。
追在漆背后的木头人,瞧见姜拂衣现身,立刻施展一道火系法术。
一连串小火球滋滋啦啦的飞出去,朝姜拂衣头顶上砸。
棺木隐边施法还边恼怒,“可恨!”
可恨的自然是分|身太不中用,显得她很愚蠢。
而在姜拂衣拉到漆手掌的那一刻,无视头顶上的火球,从自己的小海螺里召唤一个完整的龟壳:“入!”
她和漆一起缩小,被龟壳吸入了内部。
一入内,姜拂衣便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
漆惊魂未定:“刚才追我的是什么东西?”
姜拂衣不搭理他。
漆冷静下来之后,又观察藏身之地,这处空间足够容纳几十个人,脚踏之地是平整的,上方则是椭圆形的。
他忍不住指责道:“旁的宝物也就算了,你揣着这种实用的宝物,竟不早点拿出来,咱们过往两年也不用枕风宿雪了。”
姜拂衣懒得和他解释。
这龟甲不是法宝,天然形成的,留下任何损伤都不可修复。
不知道在那木头人和掘墓派掌门手底下,能够抵抗多久。
以方才的攻势推测,只要木头人的本体不从棺材里出来,应该可以顶一阵子。
问题是无论能顶多久,都是坐以待毙。
真成瓮中捉鳖了。
但落到这般田地也不能怪漆,他不出现,姜拂衣也不清楚该往哪里逃,纯粹是在瞎跑。
她坐起身,屈起左腿,伸直了右腿:“你之前不是让我去死,怎么没走?”
漆质问:“我说气话你也信?”
姜拂衣真信:“你这种人没什么干不出来的。”
漆攥紧了拳头:“我是哪种人?和你不一样的人?我自私,难道你就无私?就因为我那一点你不喜欢的小毛病,你丢下我就跑,活像我是什么可怕的瘟疫一样,朝夕相伴的感情被你弃如敝履,你难道就不自私?”
姜拂衣可没这个闲心和他吵架,她在低头想对策。
漆又要开口时,被她截住话茬:“阿七,你若还想和我结伴同行,也不是不行。”
漆将剩下的话咽下去,低头望向她。
姜拂衣仰起头:“稍后将你买过来交差的奴隶救出来,我就不再赶你走。”
漆指了下上方的龟壳顶端:“江珍珠,咱们自己都生死难料,你还让我去救别人,你是不是疯了?”
姜拂衣盘起双腿:“当然先自救,再救人。”
漆不悦:“我知道自己没本事,不想带上我拉到,没必要这样羞辱我。”
“你想长本事的话,要不要修剑?”姜拂衣手指在龟甲上画着圈,逐渐拿定了主意,“我可以赠你一柄自带剑意的宝剑,一旦拿到手中,极短时间内就能提升你的修为,令你大杀四方。只不过剑意极为刁钻,可能会令你今后颇为痛苦……”
木头人似乎知道石心人,先说她“弱”,又说“强敌来袭”。
可不可以理解为……
弱的是她。
强的是她所铸的剑。
姜拂衣原本以为,心剑的威力,和石心人自身修为是成正比的。
或许心剑之间的差距,只体现在石心人在铸剑方面的天赋和水平上,和自身修为关系不大。
不妨试一试,博个一线生机。
漆对修行了解的不多,听她这样笃定,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能脱困就行,修什么都一样。”
朝她伸出手,讨要宝剑。
姜拂衣却沉沉注视他:“我还是希望你考虑清楚,此剑并非一般宝剑,一旦修炼,很难摆脱。且我再重复一遍,此剑剑意刁钻,你还必须修其剑意,否则将会自取灭亡。”
漆从没见她这样啰嗦过,蹙眉道:“我也再重复一遍,咱们已经快要灭亡了,只要能脱困,让我修什么都可以。”
他伸出巴掌,想和她三击掌。
姜拂衣无视:“那你别动。”
她站起身,手指一勾,从他眉心之处抽出一丝灵气。
漆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这是要做什么?”
姜拂衣道:“结契,剑契,此剑往后仅能为你一人所用。”
母亲从未告诉过她该怎样铸剑,她往常凭空也想不出来。
但事到临头时,她脑海自然而然就知道该怎么做。
“你去面壁,不准回头偷看。”姜拂衣指着对面的墙壁,“若让我发现你偷看,我立马一剑砍死你。”
漆没反抗,走去对面墙边。
姜拂衣则盘膝背对着他,准备取出自己的心脏。
……
在旁观看的燕澜听见她让漆去面壁,知道她要现场铸剑。
心中虽然好奇,但别人家传的绝学,断没有偷看的道理。
于是燕澜也慢慢转过身,走到附近的墙壁之前,挺直脊背,面壁站稳。
……
姜拂衣紧张的浑身直冒冷汗,心脏虽会再生,但也不是摘了一颗立马长一颗。
如今只有这一次机会。
一旦出错,那就全都完蛋了。
“你可以的阿拂。”姜拂衣学着母亲的语气,鼓励自己。
随后她闭上眼睛,将右手贴在心脏上。
手掌凝聚起一股吸力,等吸力足够之后,猛地一抓。
手中瞬间多出一块儿逸散着红光的椭圆形剑石。
姜拂衣微微讶然,胸腔空出一大块儿,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的痛感,胸口处也没有一丁点儿的外伤。
如同摘果子一样简单,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唔……
虽无痛感,好像还是隐隐感觉到了“空虚”。
姜拂衣摒除杂念,托着手中的赤红剑石。
将先前抽取漆的一缕灵气,融入剑石之中。
她闭上眼睛,幻想脑海里有一个剑炉。
外观、火候,全部随心而定。
剑石从她掌心缓缓飞起,浮到她灵台前方。
那颗原本就散发出红光的剑石,逐渐被一股蓝色火焰包裹。
漆不知道面壁站了多久,站的双腿发麻发软:“珍珠,好了没?”
不曾得到回应,他也不敢再问。
终于。
姜拂衣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差不多好了。”
漆转过身,瞧见她依然在地上盘膝坐着,但在她头顶上方,悬浮着一柄长剑。
银白剑身,赤金剑柄,浮浮沉沉,逸散着动人的华光。
原本说拿剑,漆并无感觉。
大抵是融入了他的灵气,他忽觉得自己与这柄剑心灵相通,羁绊深厚。
他怔怔上前,尝试着想要握住剑柄。
姜拂衣站起身,与他隔着这柄剑,介绍道:“此剑名为沧佑。”
漆重复:“沧佑?”
姜拂衣微微颔首,凝视自己所铸的第一柄剑:“家有祖训,剑不可赠给无德之人,以免危害苍生,招来报应……”
她真不想赠剑给漆,怕往后惹出事端。
但如今情势所迫,唯有以剑意束缚一二。
姜拂衣继续介绍:“‘佑’是护佑的佑,这柄是守护之剑,守护正是它的剑意。守护自身、知己、爱人,和生命中值得守护的所有一切。”
漆一只手已经即将握住剑柄,闻言如同被烈火烫到,猛地收回来:“不守护会怎么样?”
姜拂衣阴恻恻冷笑,伸出两根手指,对他做出狠狠插眼的动作:“‘沧’是沧海的沧,听好了,你若违背剑意,大海的女儿就会惩罚你,令你要多惨有多惨。”
“怕了么?”
“敢不敢拿?”:,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