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丸子 作品
第 63 章(第2页)
祁方焱脸色这才一点点的缓了下来,他深舒了一口气,抱住宋斯宁,下巴抵在了宋斯宁的发顶。
宋斯宁抓住了机会,色厉内荏的威胁祁方焱,说:“祁方焱,你听见了没?不能离开我知道吗?我其实很心狠的,如果你敢离开我,我真的不会放过你,我真的会让你受尽折磨,悔不当初。”
“好”祁方焱的声音又低又哑,在宋斯宁耳边说:“让我受尽折磨,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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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耳边是瀑布呼啸的声音,宋斯宁被祁方焱从后面抱在怀里,时间仿佛都停滞在了这一秒。
到了快傍晚的时候天上开始落雪了,只是一瞬间而已,雪忽然下的很大,同时温度也降了下来。
宋斯宁冷的有些受不了,祁方焱便带着他从瀑布下面原路返回,走了出来。
路边的路灯也打开了,他们沿着道路向前走,站在雪色昏黄的路灯下,祁方焱替宋斯宁理了理头上的帽子,系好了围巾,温柔的不像话。
他问宋斯宁:“今天开心吗?”
宋斯宁心里满足的都要开花了,嘴上还是傲娇的说了一句:“还行吧。”
祁方焱放下给宋斯宁系围巾的手,沉默了片刻,淡声说:“宁宁,我们该回家了。”
宋斯宁拉着祁方焱的手,说:“好,我们回家。”
祁方焱却一点点的抚开了宋斯宁的手,在宋斯宁微愣的目光中说:“我们各自回家吧。”
宋斯宁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愣在原地啊了一声。
祁方焱在这个时候转身走了,一点没有等他的意思。
宋斯宁呆站了几
秒,看着祁方焱好像是朝着远处的那辆宾利走去。
他心口一紧,立刻跟在祁方焱的身后,抬手拉着祁方焱的手问:“祁方焱,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
这一次他握着祁方焱时,祁方焱没有像之前一样回握着他的手,而是任由他的手落在空中。
祁方焱的腿长,步子也大,在冰天雪地里宋斯宁需要忍着腿痛小跑才能跟在他身后。
宋斯宁仰着头看着祁方焱面无表情的侧脸,心中的恐惧瞬间如潮涌而来,他声音微颤的又问了一遍:“祁方焱,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各回各家啊?!”
与此同时,道路中忽然冒出了三四辆黑色的轿车,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中以极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朝着宋斯宁包围过来。
这一个阵势来的太突然,宋斯宁的脚步当时就定在了原地。
他看着为首的那辆车,呼吸艰难,腿脚软麻的再也动弹不了一点。
直到那辆车的车门打开,宋明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时,他和祁方焱的手也相交而错,松开了。
那一刻宋斯宁全身都开始颤抖,他像个木头人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宋明生还有那些保镖朝着他大步走来。
每走出一步都是在将他凌迟
直到宋明生的脸色阴沉,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宋斯宁朝后退了两步,声音颤的不成样子,说:“爸,你怎么来了”
宋明生的力气很大,握着宋斯宁的手像是铁钳一样不容他反抗,他一言不发,一味将宋斯宁朝车上拽。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像是梦一样,明明上一秒他还和祁方焱在谈笑风生,下一秒这个场景却被猛的砸碎,狠狠地堕入了现实。
宋斯宁忽然反应过来,他挣扎着要甩开宋明生的手,大声说:“我不回去祁方焱!祁方焱!”
宋斯宁转头望着祁方焱的背影,喊着祁方焱的名字,可是祁方焱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连头都没有回。
“祁方焱!祁方焱!”宋斯宁急的直跺脚,声嘶力竭的喊着。
下一秒宋明生气急败坏,回过身一巴掌扇到宋斯宁的脸上。
从小到大,宋明生从来没有打过他,这一次他却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啪的一声脆响,当着外面近百人的面当众将宋斯宁扇的耳朵轰鸣,身子朝后面退了两步,差一点就摔在地上。
“祁方焱!祁方焱!宋斯宁,你的脑袋里就只有祁方焱吗?!”
宋斯宁被扇的侧着头,头发凌乱的垂在额前,他沉默了几秒,缓缓的抬起头,眼睛又冷又犟的看着宋明生说:“是只有他爱我”
“他爱你个屁!”宋明生被气的失了风度,大骂了一声。
他抬手指着宋斯宁,声音嘶哑对宋斯宁说:“宋斯宁,你清醒一点!你知道他是谁吗”
“
”
“他是方玉泽的弟弟!是方家的二少爷!他是方奎隆的亲外孙!”
宋明生的声音很大,这句话犹如投入了湖底的巨石,瞬间惊起惊天巨浪。
宋斯宁猛的抬起头,瞳孔紧缩的望着宋明生。
宋明生却没有给宋斯宁反应的机会,他指着宋斯宁继续说:“这些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宋斯宁,你真的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母亲姓什么叫什么吗!你知道他母亲是谁吗!你知道他名下有多少资产吗!你知道他有多少山莫集团的股份吗?!”
“他是山莫集团最大控股人!”
“你知不知道在你走的这一个月,舆论是怎么报道我们宋家的!我们宋氏集团损失了多少资产!五百个亿!现在这五百个亿全部都到了方玉泽和他手里!你母亲急的都流产了你知不知道!”
宋斯宁呆愣的看着宋明生,这才发现在他短短走的这一个月里宋明生白了大半的头发,一夕之间像是老了十岁。
宋明生咬着牙齿,从没有这样疾言厉色的呵斥宋斯宁:“这些你都不知道,那你问问他!问问祁方焱,他知不知道!”
“你们在加拿大的这些天,他一直和方玉泽有联系!这是他们之间的通话记录,你看看啊!你看看!只有你,像个傻子一样被他蒙在鼓里!”
宋明生从保镖的手里抽出一沓纸,狠狠的砸在宋斯宁的身上。
白花花的纸伴随着空中的雪,漫天而飞,一夕之间空气像是结了冰,冷的刺骨。
宋斯宁站在纸中心,如同机器人一样抓住了一张散落的白纸,垂下头看了看。
他早已经意识昏乱,眼睛前泛着花白,看不清纸上的一个字,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努力的看,看的他身体冰凉,白纸从他的手中缓缓滑落。
“看见了没有,宋斯宁这些全部都是他和方玉泽的圈套!”
“在这场变故里,最大的受害人是你的亲生父母,而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他和他哥!”
“当年撞你的那场车祸到现在还没有查清楚,谁知道是不是方家所谋!”
“宋斯宁,你压根不了解他,你这叫爱吗?他爱你吗?!不信你就自己去看一看,在那辆轿车里面坐的人是不是方玉泽!”
“别傻了!”
“他和方玉泽才是一家人!他们是亲兄弟!”
宋斯宁却不信,那一巴掌打不醒他,他甩开了宋明生的手,转过身朝祁方焱的身边冲。
这一次宋明生没有再拦他。
雪下的好大,他在众人围观议论的目光中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祁方焱的身前,拦住了祁方焱的去路。
祁方焱缓缓顿住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宋斯宁。
宋斯宁转过头看了一眼那辆宾利车。
透着黑色的车窗,里面坐着的人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西装,侧颜英俊,果然是方玉泽
宋斯宁咬紧了牙齿,一点点的转过头,双眸颤抖的望着祁方焱。
最后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走上前拉住了祁方焱的手,笑着轻声说:“祁方焱,我们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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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宁的眼睛红了,他脸上还是像之前一样挂着笑,哑着声音说:“我们有家的啊,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我们之前说好的啊”
“都是假的。”祁方焱声音冷硬的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会是假的,我们都说好了啊!”宋斯宁有些急了,他又抓住了祁方焱的手,望着祁方焱的眼睛时极力的想要探查出祁方焱的情绪波动。
他想要像以前那样,看见祁方焱眼睛里有喜欢有爱。
可是这次祁方焱的眼睛又深又冷,里面什么都没有。
宋斯宁嘴角勾动着,艰难的笑了两下,低声的说:“祁方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我可以……我可以自己赚钱……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什么都不要你的,祁方焱,我们回家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宋斯宁脸上的笑意再也绷不住了,他仰头看着祁方焱,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祁方焱看了他片刻,低下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刚刚你父亲对你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
“那些都是真的。”祁方焱缓缓的从宋斯宁的手中抽出手,说:“放手吧宋斯宁,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宋斯宁却还是不肯死心,他认着死理说:“怎么会不是一路人这些日子你对我很好啊我们都要结婚了啊”
“不对你好,怎么留住你,方家的并购案怎么会成功。”
祁方焱的声音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宋斯宁站在原地,纷飞的白雪落在他的身上,他如置冰窟,浑身都冻成了冰块。
过了很久,他声音低哑的问祁方焱:“所以,你一直在骗我”
“对。”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祁方焱,丢下我你会受尽折磨,你不得好死”宋斯宁走投无路,他赤红着眼睛,像一只耍狠的猫,居然想用这句话来威胁祁方焱。
祁方焱听见之后,垂下头笑了一声说:“好,那就让我受尽折磨,不得好死。”
说完祁方焱绕过了宋斯宁,继续朝前走。
宋斯宁呆站在原地片刻,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冲到了祁方焱的身前。
他又抓住了祁方焱的手,这一次他的声音颤抖的连话都说不清了,他将所有的面子都扔在了地上,语无伦次的哀求着祁方焱:“祁方焱,你不要走好不好,那些事情我都当成没有发生过”
“什么方家的少爷,山莫集团的继承人我都不在乎”
“我们还可以像是之前一样啊”
“我不计较,我什么都不计较我们回到从前
() 好不好”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们明明都要结婚了为什么啊祁方焱为什么啊”
多伦多的雪下的越来越大,天黑了,地上堆积着厚厚的白雪,宋斯宁腿疼的没有知觉,他拼命的跟在祁方焱的身后,哭着哀求着他。
他那么要面子,现在却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在宋明生的面前,在方玉泽的面前,他像个疯子一样,哭的满脸是泪,一次次的握住祁方焱的手,又一次次的被祁方焱推开。
最后他的眼睛又看不见了,周围一片漆黑,他没有站稳狠狠的摔在雪地里。
可即便如此,他手中依旧紧紧的抓着祁方焱的手,悲伤和恐慌快要将他淹没了,他哭的着求祁方焱说:“祁方焱,我看不见了我眼睛看不见了你不要走”
就像是他曾经用过千万次的招数一样,只要他说自己不舒服,祁方焱总是能放下一切的事情陪在他的身边。
这一次祁方焱的脚步果然也停了。
宋斯宁屏住呼吸仰着头,感觉到祁方焱站在他的身前看了一会。
就是一会,让宋斯宁在死一般的黑暗中燃起了一点点的希望,他用尽全力拽着祁方焱的手,拽的手臂都在颤抖。
然后这一次,祁方焱冰凉的手再一次覆在他的手背,推开了他。
祁方焱声音冰冷的对他说:“宋斯宁,你对我而言,是拖累”
宋斯宁的手再也抬不起来了,周围的议论声很多,可是他只能听见祁方焱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听着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这些全部都是祁方焱离开的声音。
砰的一声巨响,天空中放起了烟花。
尼亚加拉大瀑布的烟花秀开始了。
烟花很美,奏响了这场荒诞喜剧的落幕。
宋斯宁仰头望着,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坐在雪地里,笑了起来,他笑得浑身颤抖,满口血腥,身子如同空中雪花一样,无力的倒在了莹白的雪地里。
周围很多人冲向他,有他的父亲,有保镖,有围观的人,可是独独没有祁方焱
后来在那张尼加拉瀑布明信片上,宋斯宁没有写下他的心心念念的愿望,只写了一句话。
——我甘愿为他堕落。
——可是他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