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作品

245.第 245 章(捉虫)(第2页)


    曲伯不解,他可没做这害人的事儿。
 

    “三儿啊,幸好路上遇到你了,不然”话还未说完,就听这寂静的夜里又有了动静。
 

    “哒哒哒”
 

    “哒哒哒”
 

    夜色浓郁了去,好似有烟气在夜色之中流淌。
 

    就在这时,青石板的路上又响起了脚步声。
 

    毛三和曲伯两人同时停了动作,僵着身子,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都瞧出了惊骇。
 

    好半晌,两人鼓着胆子,僵着脖子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青石板的路上竟果真出现了一双绣花鞋。
 

    “娘呀”
 

    “鬼呀”
 

    两人吓得青脸翻白眼,曲伯拼命地敲梆子,毛三也不落下,一拽拽起胸口处那八卦镜,猛地就朝前胡乱地照去。
 

    不拘是梆子还是八卦镜,都只一个想法,只想将这吓人的红绣鞋逼退。
 

    “哒哒哒”那鞋子还在往前走,一步一挪,就像是上头有人穿着它们一样,只是肉眼凡胎的,一时他们还瞧不到这鬼物。
 

    曲伯、毛三
 

    他们从来不知道,一双鞋子竟然如此的吓人,那红艳艳的是血么还有还有,鞋底和边缘那一圈又是什么,是染了泥么
 

    什么时候能染泥必须是下葬了,埋在土里了才能染了泥。
 

    “娘呀。”
 

    “鬼呀。”
 

    “怎么没用”曲伯焦急,不该啊,按理来说,这打更的梆子最是能吓退鬼了。
 

    “我这也没用”毛三也面如考妣,只恨自家老子馋嘴,竟然使唤了他上街沽酒。
 

    两人抱做一团地倒退,想跑却腿软。
 

    就在两人目露绝望,瞧着这鞋子一步一步走近时,只见那鞋子停了停,似是瞧到了什么让它忌惮的,主人家迟疑了下,倏忽一阵风来,风过,地上已不见那一双的绣花红鞋子。
 

    毛三和曲伯跌坐在了地上,“吃、吃咱们了吗”
 

    “还、还没有”曲伯也磕巴,“大概是你太瘦,硌牙,我又太老,肉柴吧。”
 

    毛三
 

    “呀,你是傍晚时候守城门的大哥。”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毛三有些耳熟,顺着声音瞧去,便见两人身后那一处斜桥的柳树下有两个人站着。
 

    一个是提灯的小姑娘,灯很明亮,照得她的眉眼如画,另一个一身黑衣赤凤服,赤色的帽子将眉眼笼罩,看不清神情和面容,只朦胧能瞧见下颌骨的轮廓。
 

    是个清俊的郎君。
 

    他站在阴暗的地方,好似要被那晦涩的夜色吞噬去,却又好似,他本就是那晦暗的夜色。
 

    说话的是那提着灯的姑娘。
 

    “是你”毛三恍然,想起了今日最后入城门便是这一人。
 

    “叫什么来着,”毛三皱眉回忆,“潘、潘”他迟疑了下,倒是想起了路引上写的字,不过,后头那都是土的字念啥
 

    潘垚抿嘴一笑,瞧出了他的发懵,率先介绍了自己,“潘垚,我叫潘垚,垚是高山之意。”
 

    “对对,潘垚”毛三挠着头,扯着腿软的曲伯,没有拉扯动。
 

    “我姓毛,毛良瑞,家族里行三,大家都喜欢叫我一身毛三,亲切,这是曲伯。”
 

    潘垚笑着打了个招呼,“毛三哥,曲伯。”
 

    “哎”曲伯也冲潘垚点头示意了下,转头冲毛三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这会儿吓得厉害,起不来。
 

    要不,他还是就这样算了
 

    坐地上踏实
 

    毛三“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傍晚时候才和你说的”
 

    话未说完,瞧到这站在街上的自己,总觉得自己傍晚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多说。
 

    “我和大哥出来走走。”潘垚瞧着毛三,眼里是揶揄,“毛三哥咋也出来了”
 

    毛三像是被泄了气一样,转头瞧着那夜色。
 

    只见月色沁凉,青石板路幽幽,夜深了,石板上好似都凝了些许的水露,想着方才吓得他们一人差点破了胆的一双绣花鞋,毛三都喃喃了。
 

    是啊,他咋也出来了
 

    说来,都怪自己太孝顺了,老爹喊着要喝酒,要搭着百味楼的卤煮下酒,说那样才是好滋味他便出来了。
 

    仗着自己胸前挂一个八卦镜,就大意的以为没事了。
 

    哪里想到这鬼这么凶
 

    瞧着八卦镜了都不怕,还往自己这边走来
 

    可吓死他喽
 

    曲伯脸色也白得很,像套了一张的纸,浮浮夸夸,都不像真人了。
 

    “不行不行,再这样让这薛家丫头闹下去,咱们也别过日子了。”
 

    原先只以为是众人以讹传讹,今日亲眼瞧了那双鞋,这才知道,这城里竟是真闹了鬼半分头铁不得得信自己眼睛瞧到的
 

    毛三期待,“伯,你有啥法子”
 

    潘垚也瞧了过去。
 

    曲伯没好气,“我能有啥法子,我要有法子,我就不做这穷打更的了。”
 

    毛三撇了撇嘴,上前两步将人扶了起来,肩膀给人靠着力,“您老可不穷,您要是穷了,咱们临建府城可就没有富贵的人了。”
 

    潘垚好奇。
 

    她转头瞧着曲伯,这一瞧,也在他面相上瞧出了些许的事儿。
 

    相面一术中,先观八格,次看三庭,眼横五配,口约三匀。
 

    “老伯额大面方,到老吉昌这是早年积福,晚年享福之相,虽然无儿无女无子息,却因曾是别人的贵人而积了福。”
 

    顿了顿,潘垚又仔细地瞧了瞧这曲伯,瞧出了什么,颇为稀罕地继续道。
 

    “而那人也知恩,一朝得运,便是涌泉相报。”
 

    因着这相报,竟生生改了这曲伯的面相,依着他年轻时的模样,定不是现在这样的额大面方。
 

    “那时,老伯的脑袋没这么大,瞧过去有些头小面窄。”
 

    毛三好奇,目光朝曲伯看去,还不见外地推搡了下曲伯。
 

    “伯,是这阿妹说的那样吗你在大人府里肉吃多了,长胖了”
 

    “去去去”曲伯没好气,“怎么和你长辈说话的。”
 

    什么叫做肉吃多了他就没吃多就只是适量的吃
 

    大人瞧得紧,说上了年纪可不敢胖,容易得富贵病,自己瓜果蔬菜也是得吃的
 

    再瞧潘垚,曲伯面露稀奇了。
 

    “小姑娘这一双眼睛利啊,我年轻时候确实是个脑袋小又面窄的,被大人认了干亲后,许是生活得惬意安适,这才长了些肉,前些日子,我有些旧识来府城,相见后,瞧着我,他们都说认不出来,像变了个模样一样。
 

    曲伯摸了摸脸,“变化这么大的吗”
 

    “干亲”潘垚恍然,“头小面窄,到老孤厄,额大面方,到老昌吉难怪老伯你那子女宫和旁人的不一样,原来是干亲。”
 

    想来,这干亲是极为孝顺的。
 

    只有真心实意地将人奉养亲近,这才能改了面相,由原先的无子无息成了老而昌吉。
 

    毛三“我这曲伯可不一般,别瞧他是个打更的,可他住在府衙里,府衙里的知府大人便是他干亲的儿子,孝顺贴心着呢。”
 

    潘垚有些意外,竟然是知府大人
 

    这搁现代,那不就是市长
 

    乖乖,是个大人物,她小大仙可只认得个村长陈头头,输了输了。
 

    曲伯也有些与之荣焉,笑得脸色都红润了两分,瞧过去没那么吓人了。
 

    “大人那是心眼实,他待我好,我自然也待他情真,我老了,夜里觉少,正好给他巡巡街,敲一敲梆子,震一震那些贼子小人,还能领一份的月俸,让我闲着我可不干”
 

    潘垚配合地夸赞了两声
 

    这不就是扫地僧或者和以后网络上段子常说的,公司里的保洁惹不得,大老板都得好好地说话,因为呀,人家是是一整栋楼的房东
 

    瞧着不起眼,实则大有来头
 

    毛三每每谈及曲伯的事,都觉得稀奇又有些传奇,这会儿被吓着了,他有些亢奋,话难免便多了些,当即,他便叨叨地将曲伯的事儿说了说。
 

    家贫,不好娶媳妇。
 

    并不是每一个女婴都会被养大,是以,男多女少,贫困人家是真的有娶不上媳妇的事。
 

    曲伯年轻时候便是穷的,是村子里出了名儿的光棍。
 

    曲伯“也没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日子也挺好。”
 

    毛三“有一次,曲伯在河边救了个落水的小男孩,你道是谁,竟是幼时的知府大人后来,知府大人赶考时跌冰窟窿里了,被路过的曲伯瞧到了,一话不说又下水救了救”
 

    救上来后,家里的老太太知恩,备了重礼上门答谢,这一谢,瞧着恩公有些面善,两厢一对,发现缘分啊,竟然是孩子幼时的救命恩人。
 

    “还不止这,”毛三补充,“知府大人的娘瞧了曲伯后,发现当初她在外头遭灾,怀着肚里孩子又和家里人失散的时候,好心舍了她铜板和几块干粮归家的,就是曲伯。”
 

    “可以说,这一救还救了还在娘胎里的大人。”
 

    “这不,老太君那时便发话了,让还年轻的知府大人认了曲伯做干爹,说这定是前世的缘分,今生才这样相救。”
 

    曲伯谦虚,“巧合,都是巧合,是大人一家厚道,瞧着我孤苦伶仃一人,这才认了干亲,又一路待我如自家人。”
 

    “竟然是这样的缘分”潘垚也觉得奇特,听到他说一句巧合,正了正面容,道,“救一命是巧,两命是缘,这三命便是命定了。”
 

    “老太君说得不错,曲伯您和知府大人两人是前世的缘分。”
 

    说不得真是父子,今生瞧着儿子命途多舛,放不下心来,特特来相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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