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作品

139.第 139 章(捉虫)(第2页)

 

    于大仙叹了口气,他刚刚就听潘垚说了,电话打了,也问了那儿是哪里,和信的地址不一样。
 

    人还茫茫,人掉到人堆里,就和石头掉到大海里一样,没个地址怎么寻
 

    潘垚倒是有一个法子,想要试一试。
 

    之前时候,帮赵来景寻找失了记忆丢在外头的赵父,潘垚根据炁息,只是指了个大概的方向。
 

    后来,赵来景又是着人打听,又是刊登报纸的,寻了几日,这才寻到了赵父。
 

    如今,潘垚修为精进了一些,倒是能画出寻亲符,范围要是没那么远,兴许能寻成。
 

    “只是,这寻亲符依托的是血缘羁绊,得用亲人的鲜血做引。”
 

    “用我的用我的。”陈成华和高玉姣激动。
 

    老太太更是利索,直接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白底蓝纹的大海碗,另一只手拿着家里剁鸡的砍刀。
 

    砍刀是新磨的,黑背白刀锋,沉手极了,一瞧就知道,剁骨头肯定特别好使。
 

    “装一碗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拿个海碗。”
 

    潘垚
 

    可怜天下父母心哟
 

    她讪笑了下。
 

    “倒不用这么大的刀子和碗。”
 

    这大砍刀吓人,潘垚没用上,灵炁化作一根细针,扎了扎老太太和老大爷一针,血缘做引,符纹一闪,虚空中有一道红光指引,指向南方。
 

    甲马符一拍,潘垚冲几人点头示意,也不多说,脚步一抬,直接步入虚空。
 

    她顺着红光往前走。
 

    周围的景色不断地往后,像是打了马赛克的背景,这是甲马符运行到极致,空间似有种扭曲之感。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红光没入之处一片的黑,明明是青天白日时候,周围却黑得厉害。
 

    甲马符闪了闪,似有骏马仰身,抬蹄咴律律,潘垚的速度慢了下来。
 

    她环顾周围。
 

    空气里有臭鸡蛋的味道,手一碰周围,立马染上了一层的黑。
 

    潘垚多瞧了两眼,认出了手上沾的是煤。
 

    她恍然,天光一下这么黑,不是像在地里,而是自己确实是在地底。
 

    这一处是煤矿
 

    陈聪聪的梦里,她妈妈驮着东西跌在地上,背上的麻袋散开,掉出了许多东西,一块一块黑糊糊的,想来,那就是黑煤。
 

    煤矿弯弯绕绕,地面不平又崎岖,越往下走,空气越浑浊,臭鸡蛋的味道也愈发地浓郁。
 

    地底深处。
 

    陈大荣无力地坐在地上,背靠着矿壁,石头硌得让人发疼,他却没太多的反应。
 

    和他一道被困在下头的还有三个人,前天时候,一截的矿道坍塌,堵住了出口,不上不下,没个生路。
 

    最小的根子绝望地哭了。
 

    几人都有带手电筒,这会儿也不敢多用,就怕等电池用尽了,大家提着的那道心气也会散掉。
 

    “呜呜呜”根子蹲坐在角落里埋头哭,泪水冲刷得那张黑糊糊的脸上有两道浅浅印记,瞧过去可怜又可笑。
 

    “别哭了,留点力气。”陈大荣有气无力。
 

    “老板会救我们吧,应该会救我们吧。”有人喃喃。
 

    陈大荣苦笑了下,会救吗一个他也值30张大团结。
 

    去年春分过后,他满怀希冀,带着媳妇和远房的表兄一道出门发财,哪里想到,他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也会被卖掉,和媳妇一道卖到这煤矿。
 

    两人被困在这边,想要有吃的,那就得挖煤。
 

    表哥牵拉一个男人进来是三百块,女人力气不够,不下矿,在矿场里做些洗洗刷刷煮饭的活,或是在地面背煤,介绍费少一些,只两百块。
 

    “该死”陈大荣想起那点钞票,对着管事点头哈腰的表哥,一砸地面,恨得牙痒痒,啐了声该死
 

    要是人在面前,他死都要拉着一道垫背。
 

    空气越来越稀薄,陈大荣从希望盼到了绝望,抖着手将揣在怀里的饭团拿出,狼吞虎咽,准备做个饱死鬼。
 

    不吃快一些也不成,地下煤灰大,不吃快一点,吃的就是煤渣。
 

    手电筒也不吝啬的留着了,按钮一推,昏黄的光圈打在甬道上。
 

    光晕中,陈大荣瘫坐地上,眼角有泪。
 

    他记得自己给儿子买了个故事书,上头写了,外国一个小姑娘冻死前划蜡烛,光亮中见到自己喜爱的亲人,这会儿,他的情景也差不多吧。
 

    “聪聪啊”大汉子脸上淌下泪,哭的压抑又悲伤,四肢都在抽动。
 

    “大荣叔”这时,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是女娃娃的声音,清脆极了。
 

    几人一僵,以为自己听错。
 

    根子慌乱,“是阴差来勾魂了”
 

    潘垚往前一踏,步出虚空,依着血缘羁绊的那道红光,视线落在陈大荣面上,又喊了一声。
 

    “大荣叔”
 

    说实话,几个人都是黑糊糊模样,她还真认不出哪个是陈大荣。
 

    “小大仙”陈大荣被惊喜砸中,“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潘垚往回瞧了瞧,甲马符的符光淡去,虚空之境掩去,这会儿又是黑黢黢的矿道。
 

    “哦,也能说是阴路吧,我从阴路过来的,这样快一些。”
 

    阴阳相背,阳间有路,阴间自然也有路。
 

    那儿上不见日月星辰,下不见土地尘埃,瞧过去虚无缥缈,还没什么障碍物,就像抄近道一样。
 

    她方才心急,干脆就走了阴路。
 

    一句阴路,不明所以的根子几人又吓坏了。
 

    他们瞧着这手中提灯的潘垚,上牙打下牙,咯咯咯地说不出话来。
 

    是阴差勾魂来了。
 

    还、还拎着一盏张牙舞爪的灯。
 

    “阴差,真的是阴差,我们要死了呜呜,我上有老,下有小,还不能死,呜呜。”
 

    成年人,活着难,死亡也是奢侈。
 

    潘垚
 

    她瞅了瞅自己,连忙宽慰几人道。
 

    “不是啦,我是人,不是阴差,你们别哭了。”
 

    “别哭别哭,真不是阴差不信你们多瞅瞅我,有我这样年纪小的阴差吗要真有,地府算是用童工行公职,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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