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力 作品

Chapter09(第2页)

 


    也是陈总回归的第一个全员主管出席会议。会上,日常议题中依旧以广州研究院的为首,周乘既坐在几位副总下手边。
 


    不干己事不张口。轮到他的项目,他才作为领头人发言追踪几句。
 


    采购call back到最新物料的在途进度。周乘既也在会上以打了个时间差的口吻,四平八稳地高帽王副总,辛劳王副总再复查审核一下了。
 


    王副总那头,回来销假的第一时间已经被下面的人上眼药了。无非是空降“驸马爷”越级申诉也要他的项目一路绿灯,以及明明王副总已经代理意见劝退的一个初级员工,最后却被周工以人手紧缺作保留下来了。
 


    会上,王某人说些事出权宜,自然一切项目为首的话。必要的时候,人要为物让步。
 


    四下一片寂然。
 


    谁料周工的谦逊到此为止,这个议题上,他也就着王副总的话头,追踪口吻,问采购部门,还要几天到库?
 


    采购那头负责的人精,踢皮球到助手出来挡枪。
 


    后半场例会,跟清明上坟一般的气氛。
 


    会后,各主管照例会议记录上签名散席。陈总当着众人的面点周工的名,喊的不是职称,是去了姓的亲近称呼,“乘既,你来一下。”
 


    陈适逢找周乘既没多余的聊。
 


    总经理办公室会客厅沙发边上,陈适逢冲周乘既来回踱步,叉着腰地回头狠睨老小子一眼,“你说句漂亮话能死吗?”
 


    “陈总,您全程参会。看见的,我明明有说。”
 


    “你说什么了,你除了告诉人家你拿下项目的你说了算,你还说什么了,你告诉我!你程序不正义,你还有理了!”
 


    “我哪里程序不正义了,哪条哪章都有据可查。”周乘既可不是软柿子,必要的时候,他也不是不会给老板上眼药,“王副总如果是为了我保留一个助理的人事意见,我也跟他背书过的,确实是因为我初来乍到,需要人手。况且,那个助理做事脑子不糊涂,不过是上手慢了点,谁新人期没出过篓子,我也出过,还不是被您保留到今天,您说是不是,陈总?”
 


    “你可别喊我陈总,我喊你周总得了。”
 


    坐在沙发上的人,暂时寂然。
 


    陈总大病初愈,不易操心动任何肝火。烟酒茶一概全戒了,妻子怕他办公室还偷着犯烟瘾,甚至叫人在这里装了烟感器。眼下,他恨铁不成钢得很,哪怕挨批的人都识相闭嘴了,他依然觉得不够,骂骂咧咧道:“恃才傲物你干脆出去单干吧,你单干也得有个容得庸人的肚量,容不下非我族类的人本质上还是一种无能。”
 


    周乘既扯扯嘴角,提醒陈总,“一来,您别单独约见我的时候动怒,我怕难与您太太千金交代;二来,您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做事用人,就是要亲自背调。我连数据都信不过别人经手的,更别说人。”
 


    呛人的周乘既又回来了。陈适逢气得要拿案上的文件丢他。
 


    外界许多声响,陈适逢不是不知道。包括那没影子的招女婿传言,陈适逢只当无稽之谈抛之脑后。
 


    他是知道周家家世的。周家在y城名望很盛,周乘既的奶奶至今还高龄风雨无阻地定期出妇科专家诊。
 


    当初心扉来初潮,姑娘家的月经能陆续来潮月余不断,愁坏了陈适逢夫妻俩。
 


    辗转托人,才去到y城找到了蒋主任看诊。
 


    陈适逢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周乘既的家世,他也亲自打电话给奶奶算是孙儿上阵背书了下。
 


    自那以后,陈适逢才动了笼络周乘既的心思。
 


    凡事皆有迹可循。
 


    陈适逢和p城那头的合伙人说笑过,那样家庭出来的孩子,有点公子哥的脾气,也说得通了。
 


    反而自洽了这份公子哥的脾气,陈适逢更中意老小子了。
 


    周乘既未必是个能创业饮那哈巴苦的人,但一定是能替他守业护航的主。
 


    就那份说一不二,你爱谁谁的劲。陈适逢说,像极了当年的他。
 


    合伙人几个看老陈这么相中周乘既,干脆撺掇着,那就留在自己身边,以后招驸马吧。
 


    陈适逢很有自知之明——
 


    周家的根基,不恋权,不逐利。
 


    上头两代夫妻都和睦恩爱,足见家庭教养、氛围了。
 


    这样的家庭,找姻亲家,一不会慕强,二不会屈下。
 


    别说心扉还是个半大孩子;即便女儿和周乘既年纪相当,陈适逢也不会允许的。
 


    他太了解自己女儿的秉性了,咋咋呼呼没个头脑,摊上周乘既这种心思深沉的,不谈能不能拿捏住人家,就各自性情,活像了那小鸡毛崽子扔进那烧红的锅炉堂子里,最后连个骨头影子都没了。
 


    他和妻子说过的,有些如同影子般际遇的后辈,成不了一家人,那就成为一路人。
 


    陈适逢摆明了要栽培的继承副手,他自然得明里暗里地替他联络筹谋。
 


    会上上不得台面的龃龉,陈适逢预备就这么揭过去,回到自己办公案前,话家常般的口吻主张道:
 


    “晚上我牵头,约老王他们几个一起吃饭。你做东。”
 


    周乘既向来反感这些和稀泥的酒局,刚想喊冤,我这个项目的绩效一个子没见到呢,我来这里您一顿接风酒也没摆过,倒是我还先搭出来一顿。
 


    话未出口,微信进来讯息。
 


    他当工作消息点开来看。
 


    消息栏这一会儿就不少的红点未读提醒,但有一条,他有点意外。
 


    是姜柏亭的独女,周六那天的姜小姐。
 


    对话框未展开前,只提示[图片]样式。
 


    周乘既点开这一条,随即,图片缓存到手机屏幕最大化,是张……从成片角度就可以判断的自拍照。
 


    却不是自拍的脸,而是一截脖颈到锁骨处的照片。
 


    那纤细的脖颈到一字型锁骨处,安全无虞的范围。除了透露出来的主人天赋性的白,再就是她自己折磨自己的所谓“液断”效果罢。
 


    还有点模棱两可的红。在锁骨处。
 


    无疑,即便是姜小姐的微信,周乘既也武断地判定,消息出自谁个没头脑之手。
 


    这头,陈适逢在案前要某人个准话。“晚上七点,你给我腾出时间。”
 


    周乘既闻言,从手机上移开目光,依旧四平八稳的面貌,口吻听起来却不那么规训,“什么?”
 


    陈适逢只当老小子三心二意不愿去,
 


    实则,正主是忘了……刚才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