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姐,你是笨蛋吗!”
蝴蝶忍焦急地喊着,不断尝试挣脱被攥住的小手,
“他根本没有等大叔的意思,他只是想让我们先跑啊!”
“不行!太危险了!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可以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啊!别跑了!放开我!”
“忍,安静!我知道!”
蝴蝶香奈惠咬牙呵斥,少有地抛下了以往温声细语的样子。
巨大的声音,一时间直接将蝴蝶忍震蒙了。
蝴蝶忍不可思议地微微抬头,望着自家姐姐。
只见蝴蝶香奈惠缓缓回头,被愧疚与无奈溢满的双眼带上了点点委屈,
小忍不想跑,她又何尝不是那样呢?
“我都知道,可是我们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
蝴蝶香奈惠不受控制地捏紧蝴蝶忍的小手:
“这只鬼,比新年的那只鬼要强太多太多了,说不定还有着鸣屿叔叔说的血鬼术。”
“我当然知道小明非是想让我们离开这里,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啊?”
“留在这里当他的累赘?还是不自量力地冲上去当恶鬼的粮食?”
咚——!
酸涩的无奈与无边的委屈被女孩生生咽下,化作踏在桌面的重响。
蝴蝶香奈惠强忍着眼眶的酸涩,回头奔跑间,再次加快了脚步,
“忍,我们太弱了啊,弱到面对这种情况,只有跑这一种选择。”
“现在的我们做不了其他的事,所以再跑快点吧,再跑快点吧,早一点见到悲鸣屿叔叔,小明非就多一分安全。”
蝴蝶香奈惠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她直接背起了有些跟不上她脚步的蝴蝶忍。
压抑沙哑的声音,从蝴蝶香奈惠的喉头挤了出来,略带哽咽,听得蝴蝶忍不由不甘抿嘴,几乎快咬穿了两片薄薄的唇瓣。
那是无能无力的羞愧,与承认自己尚且弱小的坦然。
“小忍,你知道吗?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可能还要跑下去,一直跑下去,”
“但是,”
声音仍带着孩子的稚气与女孩的娇弱,但亦染上了坚韧的味道。
“忍,要有信心。直到有一天,我们一定也能学会呼吸法。”
“当我们也能够斩下恶鬼头颅的时候;
当我们成功通过鬼杀队的试炼的时候;
当我们从癸级晋升-->>
为甲级甚至成为鬼杀队柱的时候!
我们就可以站在他的身边,从一个被守护者成为守护者。”
略带水意的眸光越来越亮,背着蝴蝶忍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锁紧,蝴蝶香奈惠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坚定:
“在此之前,小忍,继续跑吧,拼命跑吧。”
蝴蝶香奈惠直直望着出口,猛然一跳间,自大门上方冲出门外。
“直到有一天,我们的奔跑不是为了搬救兵,更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在追逐中斩杀害人恶鬼,为了和重要的人........并肩而行!”
是,她们是女孩,但绝对不会是花瓶!
礼堂外的星空略显漆黑,不起眼的星光与皎洁月亮落在蝴蝶姐妹的身上。
蝴蝶忍下意识眯眼,以躲避骤然变换的光线,
于此同时,她这才惊觉,
原来自己姐姐身上那股属于小孩子的奶香,已经散去很长很长时间了。
尽管很慢,但他在成长,她的姐姐也在成长,只有她自己貌似还在........原地踏步。
滴答!
有根之雨,滑过香奈惠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着,于地面开出一朵酸涩的银花。
“我想,到了那时候,我们就不用再哭了吧。”
微冷的空气中,热气自粉眸下的朱唇弥漫,散开白雾。
“忍,我们能做到的,对吧。”
“嗯,对!”蝴蝶忍紧紧抱着姐姐的脖子,紫眸溢满清泪,唇齿死咬着嘴边的衣物,用坚韧的回复掩盖了内心的不甘,
“能做到!只要和姐姐一起,一定能做到!”
“血鬼术·红叶锁!”
蓦的,礼堂内沉闷而沙哑的声音响起,附带着点点玩味。
轰得一声!
在蝴蝶姐妹不可置信的回眸目光下,原本开合的大门骤然关闭,震荡着酸涩的吱呀声响。
有幸逃出门外的参宴之人双手撑地,惊恐地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地望着门口。
那里!
鲜血状的锋利锯齿参差不齐,深深扎进大门两侧。
数不清的人被大门残忍夹住,手臂、下肢、头颅.......已经.......
他们只有一部分逃了出来,呻吟之中,双眸中的生机,在逐渐散去。
“救........救救我!”
负责指挥婚礼的管家被拦腰截断,他双眼血红,渴望地伸出颤抖的手,朝向蝴蝶姐妹,
“我想活下去,”
鲜血混着清泪,自眼角流下,随后便是七窍流血,骇人无比。
腥腻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
宛若,人间炼狱!
“我.......我想活下去.......”
管家双眸的光缓缓熄灭,抓向希望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地面上。
生命的重量,在最后仅仅是激起微不足道的烟尘,又在片刻间消散。
“啊!唔啊啊啊!哈哈哈,死了!都死了!”
逃出场外的人哪见过这种场景,被吓得失了神,毫无方向地朝远方狂奔。
“死了!都死了啊!!哈哈哈哈!”
咯嘣——!
蝴蝶香奈惠咬碎了牙,却只是一言不发,强忍着身体的颤抖转身。
顷刻之间,骤然提速!
要快!!
一定要快!!
快!
还要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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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那只鬼,
那只鬼!
蝴蝶香奈惠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攥紧,两姐妹的眼神中透露着相同的担忧,
那只鬼,果然掌握着血鬼术啊!
........
一簇又一簇红叶卡住了紧缩的大门与任何可供逃跑的窗口。
“这么多醒后甜点,怎么能全跑了呢?”
欣赏着绝望跪地的人群,四臂血鬼满意咧嘴。
它不受控制地舔了舔嘴唇与染上鲜血的兽眸,陶醉地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听着似有似无的啜泣声,它颠狂地抓挠起脸颊,
“啊——!这个味道,不会错的,是婚礼!”
“是婚礼!”
“这种热热闹闹、嘻嘻哈哈的地方,可是最最最最最!最适合进食了啊!”
次啦——!
次啦——!
一道又一道血痕逐渐在脸上弥漫,四臂血鬼来回张望,不断呢喃,
“从谁开始呢?从谁开始呢?”
“游客?大厨?佣人?小小的伴娘或是伴郎?还是新郎........”
它皱眉踩了踩脚下的尸体,满脸无趣与失望,
“哦?新郎死了吗?”
“那就,”
轻轻咽了口唾沫,四臂血鬼的红眸重重落在妆容艳丽的富冈茑子与两个孩子身上,旁若无人,无比张狂:
“那就从香喷喷又细皮嫩肉的新娘和两只小点心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