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造物主的学识作为比较,我们和你们其实没有太大区别,持矛的原始人和锻造青铜的氏族文明在可以驾驭飞船的未来者看来同样没有威胁。
不过我很好奇,你们准备用什么办法来劝说我们在你们双方的对抗中维持中立?”
“当然是老一套啦,毕竟你不能指望灭世者们的糊涂脑子里跳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新想法。”
萨里伏自嘲的笑了笑,说:
“你们渴望得到造物主的学识,对此表现出狂热的追逐,尤其是你们这个完全由异界大师组成的探索者小团体,与其他疯疯癫癫的异界人不同,你们是带着明确的目的进入特兰西亚的。
我猜测,这应该是你们那个世界的行动方案。
其他人只是一腔热血的游兵散勇,但你们是某个大势力派出的‘官方探险者’。
所以,我们会从这个角度入手。
学者已经承诺,一旦你们愿意维持中立,那么黄昏手中的所有造物主学识都可以向你们开放。
不是我吹嘘,虽然墨菲阁下看起来优势很大,但论及造物学识的收藏,他在我们面前就和一个穷鬼一样。
不需要你们千里迢迢的跑来沙海里探险,不需要你们辛辛苦苦的对着这艘旧飞船修修补补,也不需要你们冒着危险进入各种各样的造物遗迹中。
只要你们点点头,你们想要的一切样本和数据信息都会送到你们手中。
这是你们的目的和工作。
完成工作是专业人士必备的修养!
从这一点而言,和墨菲合作与和我们合作没什么区别,而且我们的优势和开出的条件明显要比墨菲更慷慨。”
“但你们是灭世者!你们希望摧毁这个时代,就像是一群四处惹事的疯子,自诩众人皆醉你独醒”
马王爷摇头说:
“和你们这样的人合作是有风险的,你们自己都控制不了你们跳动的思绪,更何况,墨菲大人可没有欺骗的前科,但你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我承认你说的都对,但这和你们这群异邦人有什么关系?”
萨里伏反问道:
“这个世界的这一季文明是否存在,对于你们这些异邦人来说毫无意义,反正你们需要的也只是造物主留下的知识而已。再者说你的第二个论点,你说墨菲没有欺骗过你们?
真是笑话!
我说了,我跟踪观察你们的时间不短了。
在你们的成员尚未知晓的情况下,我曾和他们坐在一起共饮,我和他们一起在沙海中巡猎,甚至在起源港的防御战中,我还亲手为你们的战士们送去过补给。
我知道在你们眼中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也知道,墨菲为你们编造了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游戏的假象,但你们之中的一些人已经察觉到了真相,阁下。
我相信睿智如你也已经理解了这个世界运转的真相。
你们在这里的出生、成长、冒险、战斗和最终的收获,这一切都是一个虚伪的谎言,而它由墨菲亲手为你们编织,现在这个谎言已经拓展到了万人的规模,而且随着特兰西亚持续繁荣下去,主动跳入这个谎言中的异邦人会越来越多。
就这,你还有脸嘲讽我们使用欺诈的手段达成目的?
你们被墨菲利用了!
异邦人。
你们在他眼中只是一件实现造物主对世界规划的工具罢了,然而,你和你的同胞们真的知道这个世界诞生与发展中的真相吗?你就那么确定墨菲和他的造物主真的站在正义的那边吗?”
“唰”
通往舰桥的舱门在萨里伏使用一个独特机械验证之后悄然开启,其中正在忙碌的几名桑海机械师学徒疑惑回头,随后就被一人赏了一把飞刀,在马王爷面前翻身而倒,让那鲜血溢出飞溅在操纵台上,让这操纵舱里也覆盖上了死亡的味道。
“你什么都不懂!异邦人。”
萨里伏迈步走入其中,他摇头说:
“你们既不懂这个世界遭受的苦难,也不懂这个扭曲的时代对于我们这些人施加的影响,你们既不关心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也不在乎你们的行为会对这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你们为了追逐欢愉和满足而来,把我们的世界视作一个巨大的游乐场。
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只留下一片被你们肆虐过的大地,还要我们摆出谄媚的笑脸,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唔。
或许你们不是不懂,你们只是不想在乎。
我不止一次在和你的族人们聊天时听到他们抱怨他们在异世界的生活有多么苦闷无聊,听他们吐槽他们的傻逼上司或者蠢货同事,听他们描述他们的人生多么的枯燥多么的没有希望。
就好像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用来发泄情绪的垃圾桶,又像是piao客在满足之后对妓女的心声吐露。你们不是真的多么在意我们,仅仅是需要一个能抛开现实尽情欢愉的放纵时刻。
因此,您觉得我们这些‘妓女’应该对您和您的族人们抱有多么尊崇的期待吗?”
他弯下腰,将一个机械仪器插在操纵台上开始拷贝数据,又回头看着哑口无言的马王爷,他耸了耸肩,低声说:
“墨菲是个坏人好事的混蛋,而你们你们的本质更烂!”
“说够了没?你这自以为是的蠢货npc!”
一直维持着木讷倾听的马王爷在这一刻仰起头,他盯着萨里伏和他身后的操纵台,在影刃掐住他脖子的那一刻,马王爷大喊道:
“数据格式化!启动!”
“噗”
一把阴影组成的飞刀在这一秒穿刺马王爷的躯体将他带起钉在了后方的舱门上,但萨里伏转身想要终止程序时已经来不及了。
伊甸在离开前就为操纵台设置了格式化命令,而马王爷用声控程序启动了它。
他之所以乖巧的跟着萨里伏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做到这个,那些还在律动的数据在几纳秒的时间里就化作一团数据层面的尘埃消散,让萨里伏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太多任务失败的遗憾,反而对马王爷做出的决定很感兴趣。
他走到了马王爷身前。
看着被钉在舱门上挣扎的后者,他问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刚才还一脸胆怯的马王爷这会表情平静的看着这个危险的家伙,他说:
“我们不可能和你们合作,哪怕你们给出了很让人心动的条件,然而算了,我解释太多你也听不懂。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与墨菲阁下的合作是平等的,不存在谁依赖谁或者谁利用谁,这才是文明之间进行接触交流的正确方式,纯粹的利益交换也只能带来见钱眼开的朋友。
而在事关一个世界未来的事上,坚守某些东西,比达成目的更重要。
这个世界的存亡确实和我们无关,但我们希望它变的更好。
还有你刚才描述的那些是第四天灾,但我们不是!
我们更像是‘志愿军’。
我不期待你能弄懂这两者的区别,但事实就是,即便在你那所谓灰色的世界里,黑白也一样是分明的!
萨里伏,我知道你的背景故事。
我知道你诞生于一个男女极端不平等的扭曲社会,我知道你也是某些灾祸的受害者,但遗憾的是,口口声声追求公平合作的你,却根本不理解‘平等’的含义。”
被“挂”在舱门上的马王爷用最后的力气讥讽道:
“看看你脸上的愤怒,表现的就好像是要豁出一切去守护住什么一样不妨回头看看吧,阁下,看看你这一路走来都守护了些什么。另外我很好奇,在你亲手杀死你的导师时,也是这么愤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