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wr 作品

第二百四十八章 意料之外(第2页)

 她一来就让张传世将刘林拦住,自己上了二楼查看。

 鬼印仍在。

 推开房门后,鬼车的气息还在——也就是说昨夜无事发生,这真是怪极了。

 而昨晚的平静并没有让赵福生放松,她反倒比昨天更加的警惕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

 在纸人张的目的没摸清楚之前,她恐怕都无法彻底睡安稳了。

 “唉。”赵福生长叹了口气:

 “真是烦死了。”

 ……

 她下楼来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刘林与张传世二人迎上前来,赵福生看向刘林:

 “我早上走得匆忙,有件事忘了,你稍后替我向镇魔司的人传句话。”

 她如今感应到了威胁,觉得功德值不大够用,生出了想要尽快多办鬼案积攒功德值开神位的念头:

 “宝知县的原令司是郑河,如今郑河来了万安县,宝知县的鬼案就交给我来接手,在州郡没有派来新任令司上任的时候,县里有案子发生,让人来万安县找我。”

 她的话令得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刘林在初时的忐忑之后,接着面露喜色,大声的道:

 “是!”

 同时他从赵福生这一句话揣测出了许多东西。

 首先就是这位大人不畏惧办鬼案。

 且事隔两个月,她办了门神鬼案后,听说又接连办了数桩案子,但这次两人再见面,她情绪稳定,且身上看不出来半点儿驭鬼者失控的倾向,可见这位大人厉害之处。

 如果有这样一个大人物罩着宝知县,可想而知宝知县说不定要比以前郑河在时更安全许多。

 “我得立即向帝都的王爷写信。”

 拥有强大驭鬼者镇守的地方,会使无数望族名门及士绅商贾趋之若鹜。

 赵福生的实力强大,情绪稳定,说不定受她庇护的万安县、宝知县将来会成为帝京之外加一个更安全的所在了。

 他心中打着盘算,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赵福生也不管他想什么,吩咐完之后,便招呼张传世上车。

 与来时一样,几人来得突然,走得也匆促。

 张传世看着赵福生靠坐在车上发呆,她没有说话,但张传世敏锐的意识到她心情有些恶劣。

 “大人在想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打破了沉默。

 “我在想红泉戏班失踪一案。”

 赵福生顺口回了他一句。

 张传世抓了抓脸颊:

 “红泉戏班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结了?”赵福生抬了下头,将下巴从掌心上挪开,看向张传世:

 “谁说的结了?”

 “红泉戏班不是被、被纸人张带走了吗?”张传世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结结巴巴的道。

 “确实是纸人张带走了。”她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他带走红泉戏班目的何在?”

 “我、我不知道——”

 张传世目光闪了闪,摇了摇头。

 赵福生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重新将脸颊靠回掌心上,以手肘将自己的脑袋托住,打量着张传世:

 “老张,你进镇魔司那会儿,大范说你与纸人张有亲戚关系?”

 “是。”

 这一下张传世没有再结巴,而是下意识的点头。

 “纸人张是你的子侄?”她再问。

 张传世这下迟疑了片刻,他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僵硬,接着露出平时最常见的嬉皮笑脸:

 “大人好端端的,怎么又问起这些了?”

 他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事实上张传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样的回避态度已经昭示出许多东西了。

 不!兴许他并不是没有意识到——

 赵福生发现张传世的想法好像与一开始坚定维护纸人张截然不同。

 兴许镇魔司的众人几次三番的共同办鬼案,经历九死一生的甘苦,对于张传世的内心也是有一定影响的。

 他已经在面对纸人张的问题上态度显得迟疑了许多。

 “老张,我看他不像是你的侄子啊。”

 赵福生一留意到了这一点,立即便调整了自己的态度。

 她没有再像先前一样逼问,而是给了张传世一定的缓冲,故意没有再逼问他真正的答案,而是通过旁敲侧击获得自己想要的线索。

 “为什么不像?”张传世松了口气,接着本能的反问。

 “他至少看起来七老八十了,年纪比你大得多,不像是你的子侄,你倒像他的子——侄。”

 她故意拉长语调,张传世的瞳孔急缩。

 这一刻,他的呼吸都停滞了片刻,接着心脏‘砰砰’剧烈跳动。

 “他确实很老了。”

 瞬息之间,张传世很快强忍下惊惧之感,并没有否认解释,而是在衡量片刻后,习惯性的露出讨好的笑意:

 “大人真是慧眼如炬啊。”

 “少拍马屁了。”

 赵福生将他的反应记在心里,随即摇了摇头:

 “睡你的吧,回程的时间还长,我有些事要想清楚,不要打扰我。”

 “好。”

 张传世点了点头,拍了拍马车垫子,身体倒了下去,弯折一只胳膊将自己的脑袋枕住。

 他闭上了眼睛,赵福生也陷入沉思中。

 但不多时,原本闭上眼睛的张传世偷偷将紧闭的眼皮睁开一条缝。

 他的目光落到赵福生的身上,她手托着脸,不知在想什么事,眉头都皱起来了。

 “大人也才十七八岁——比大小范还要小呢——”

 张传世心中暗忖。

 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对赵福生既惧且敬,很多时候时常都会忘了她年纪远比自己小得多。

 “你看我干什么?”

 赵福生感应到他的偷窥,头也没抬问了一句。

 “大人,昨夜我在徐家喝酒,回来时夜半三更,今早起得比大人还晚,大人怎么不怪我?”

 他突然问。

 “我怪你干什么?”赵福生奇道:

 “红泉戏班失踪后,我虽然不怪徐雅臣,但徐家上下定然不信。”

 人的多疑乃是天性。

 “这个时候需要有个人留下来安抚,你是我万安县镇魔司的人,又驭使了大凶之物,留在徐家任他们侍候,他们才会更相信我的话。”

 有时想要让人真的相信她没有怪罪、发怒,还需要迂回曲折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