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wr 作品

第三百七十三章 同行卢家(第2页)

 “尽量不要吵闹到我面前。”

 “绝不敢、绝不敢!”

 其中一个妇人听了这话,死死的将她面前的小男孩儿抱住,将其嘴捂紧,直捂得孩子想挣扎着脱身。

 说道这些之后,赵福生也没了其他要求,便说道:

 “既然说清楚了,早些上船,不要耽误时间。”

 其他人听她这样一说,便都点了点头。

 丁大同道:

 “大人请先上船。”

 昌平郡备下的船不小,通体刷了红黑二漆,看起来气派非凡。

 两条木踏板连接在船与码头之间,随着流荡的水波一晃一荡,那船踏板也跟着抖动不停。

 众人一一上船,船内设了厢房。

 只是照丁大同估算,万安县最多仅来赵福生一人,却没料到最终钟瑶三人却请回来了一大群人,这样一来,船上的住宿就有些紧张。

 临时做了调整后,也需要两人一间房舍。

 照理来说赵福生、蒯满周与孟婆三人实力不凡,该一人一间屋子,但因为房间不够,便唯有三个女眷挤一间,其他人则也是两三人一间,卢家人屈居于船舱底下的下人房,与一群杂工、船上的人一并挤到了一起。

 安顿好后,船便起锚扬帆,缓缓出行。

 这一次出行,照丁大同的预估,大概水路要走一个多月,呆在船上的时间很多。

 赵福生所住的船舱是这条船内最大、最豪华的,原本是丁大同为自己安排的,内里除了起居室之外,另辟了茶室、厨间,但因为额外增加了人住,丁大同连夜让人改造,勉强搭建了两张小床,中间加了屏风隔断。

 柜子里已经摆放了一些簇新的换洗衣物,赵福生带的行李不多,此时稍加安顿,便出了船舱。

 船已经出行,江面雾气没散,寒风夹杂着水雾吹在脸上时,隐隐有些刺痛。

 孟婆不知何时走到了赵福生的身边,小声的说了句:

 “我看这雾至少还有一个多时辰才会渐渐散了呢。”

 正说话间,赵福生似是耳畔传来了一道急急的小抽气声。

 一道视线隐在暗处,焦急的看向这边。

 她左右转头,发现蒯满周不知何时已经将她手松开了。

 赵福生扭身一看,见小丫头在离她身后七八步开外的地方蹲成了小小的一团。

 小孩伸手一招,一条黑气化为细线出现在她指掌间,线的另一端粘系住了远处一个小球。

 蒯满周将手指轻轻一勾,那小球便迳直往她滚了过来。

 随着小球一滚,一个小孩有些小声的惊呼:

 “我的球——”

 “茂儿!”

 小孩刚一喊,一道妇人惊惶失措的声音便响起来了。

 赵福生看着蒯满周手里抓住的小球,有些头痛。

 妇人的声音她听出来了,是与卢育和同行的妇人。

 在赵福生转头看去时,那丢球的小孩缩着脑袋,躲到了船舱后。

 赵福生看了蒯满周一眼,见蒯满周已经将那球吊了起来,在指掌间一甩一扬的,似是并没有专注到周围的事。

 不多时,一个女人匆忙提着裙摆跑过来,见到赵福生、孟婆几人时,她的脸色‘刷’的失去了血色。

 “赵、赵大人……”

 上船之前,赵福生叮嘱过她,让她看管住小孩不要随意乱跑的。

 只是小孩贪玩乃是天性,此次出行又坐船,孩子估计图新鲜,便一不留神的就跑了,还跑到了前头的船舱处。

 “不用担忧。”

 赵福生摇了摇头。

 先前的事她看得分明,是自家的小孩先抢人玩具。

 照理说这事儿她理亏,应该将蒯满周手里拿着的物件还给卢家人。

 可她第一次看蒯满周对玩具上心,专心致志的拿在手中把玩,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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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福生心念一转,便向那妇人招手:

 “你过来。”

 蒯满周捏着小球,看似全神惯注的在玩,但她的耳朵却在捕捉赵福生的举动,眼角余光也透过垂落下来的发丝缝隙盯着赵福生看。

 她浑身紧绷,等着赵福生叫她将球交出。

 但小丫头预想中的斥责并没有发生,反倒赵福生往前一步,身体将她罩住,把卢家小孩的目光一下阻隔了。

 “……”蒯满周以鬼气吊着小球在掌心下甩荡着玩,不知为什么,她一向低落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大人——”孟婆喊了一声,赵福生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我心里有数。”

 卢家的妇人不知她唤自己来是有什么事,战战兢兢的带着孩子过来了,一来便想下跪认错,却被赵福生及时止住。

 她看向小孩,这小孩六岁左右,戴了个虎头帽,穿了件青色厚袄子,一张小脸腮颊冻得通红。

 被赵福生一看,小孩有些不安,扭着身体紧紧将那妇人的腰抱住,半张脸埋在她肚腹前,只以一半侧脸盯着赵福生看,大大的眼睛中带着惊恐。

 “大人,我——”

 妇人也很害怕,将小孩的衣裳抓得很紧,指节用力,指骨突出处皮肤都变得很薄。

 赵福生曾推测卢家早前也算大户,这妇人看样子与卢育和颇亲密的样子,还当这两人是夫妻,但此时一近看,她才发现这妇人手指处有细茧,像是常年做惯活的。

 “别紧张,我们就是说说话罢了。”赵福生温声安抚了她一句,接着问道:

 “上船前时间紧迫,有些话也没说清楚,人也只认了个圄囵大概,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女人本以为小孩随意乱跑惹了祸事,心中正七上八下,此时见赵福生言语温和,神态平静,像是与她闲话家常一般,不知为什么,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立时便松懈了许多。

 “是我的错,我——”女人一来便开始道歉。

 赵福生失笑:

 “这哪是你的错?我们随意说说话,你别紧张就是了。”

 女人腼腆的笑了两声,又抿了几下嘴唇,接连深呼了好几口气,最终缓缓平复了许多,这才温声道:

 “大人,刚刚你们见到的卢——是我的丈夫,我丈夫的爷曾任监生,我娘家姓陈,名叫多子——大人叫我一声卢娘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