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59 章 我在想我要怎么发癫(第2页)

    陈子轻看车窗外雾蒙蒙的城市夜景:“严隙,变天了,你腿难受吗?”
    副驾传来年轻人低沉的嗓音:“习惯了。”
    陈子轻让他坐到后面来,跟他说:“我看看。”
    严隙:“看什么?”
    陈子轻很自然地说道:“你的腿啊。”
    严隙沉默不语。
    陈子轻被他冷冽的气息包围:“怎么,我都不能看了是吗?”
    “能看。”严隙说。
    陈子轻的视野里,年轻人露出的那条跛腿肌肉有萎缩的迹象,比较轻,说明他经常康复锻炼。
    “你汗毛好浓密,我怎么没有。”陈子轻说着就提起裤脚。
    严隙平淡无波地扫了眼,比他大了快十岁的男人小腿白皙干净,细弱得只手可握。
    陈子轻把裤腿放回去:“听说汗毛多的人身上体味重。”
    严隙尚未言语,男人就凑近他,微翘的鼻翼扇动,小动物对凶猛兽类的好奇般,不掺杂其他。
    “你没有诶。”有嘟囔声响起。
    男人说话时离他太近,近到纤长的睫毛虚虚地扇在了他的面颊上,唇齿间有酒气,喝多了,不清醒了,才会做出平时不可能做的举动。
    严隙两片沾着烟草味的薄唇开启:“七爷,您坐好。”
    陈子轻靠着椅背:“噢,坐好。”
    呆呆愣愣的。
    陈子轻心里是另一副景象,活跃得很,原主对身边四人那么掏心掏肺都没用,人犯贱,得像放风筝,一会收着,一会放开。
    一会好一会坏,才能有趣味性。
    俗话说,打一棒子给个枣。棒子跟枣子是套餐,缺了哪个都不完美
    。
    陈子轻想到这,沁着稀薄生理性水光的眼直直地看着保镖:“严隙,你下去跑步吧。”
    严隙放在腿部的手顿了顿。
    “跟着车跑。”陈子轻说,“就跑两个路口,你的腿要多锻炼锻炼,我不能时刻提醒你,只能在想起来的时候督促你一下。”
    他拍拍保镖硬邦邦的胳膊:“下去吧。”
    面对主子无理由的命令,严隙并未询问,面上也不见波澜,他让司机停车。
    陈子轻看虚空的发癫值,他刚才那一出就值0.5,一百什么时候才能攒到啊……
    没事,积少成多。
    多想多颠,总有次能颠个大数值出来。
    陈子轻坐车到路口,降下车窗吹着冷风看严隙跑过来,他的气息并不喘更不乱,游刃有余。
    不急,下次让你跑四个路口,再下次六个路口,总能让你狼狈。
    .
    到了庄园,陈子轻索性将醉酒进行到底,无论严隙怎么喊,他都晕晕乎乎。
    严隙在车边打电话:“矣叔,七爷醉了。”
    不多时,庄矣赶过来,他多瘫在座椅上的人温声道:“少爷,我扶您下车,您把手给我。”
    陈子轻给的是脚。
    庄矣:“……”
    严隙:“…………”
    陈子轻晃了晃脚:“庄矣,你牵我啊。”
    庄矣握住他的脚放回车里,然后和严隙一起把他扶下车。
    他被扶着进去,脑袋一会儿搭在庄矣肩头,一会儿搭在严隙肩头,晃荡来晃荡去,诶,就是玩儿。
    这晚陈子轻照例甩鞭子,他喝的醒酒茶不会太快奏效,所以他甩鞭子的时候“不清明”。
    为了装得像,陈子轻尽量把鞭子甩得歪七八扭。
    最后一次不小心让鞭子尾巴甩在了庄矣的屁股上面。
    真的是不小心。
    还有,原主明显有不轻的翘臀癖,贴身照顾他的管家自然也有这得天独厚的条件。
    陈子轻不敢看庄矣被抽到屁股是什么反应,他把鞭子塞到对方怀里,呼吸里的酒气还很重,混着醒酒茶的味道:“庄矣。”
    庄矣掀了掀眼皮,眼底无光。
    陈子轻说:“你有时间多给你妻子打打电话,发发信息。”
    庄矣赤着上身,臂膀线条赏心悦目。
    陈子轻面对美色不为所动:“我希望你能够真心喜欢他,不要因为我,牺牲你的婚姻。”
    庄矣低声:“好。”
    陈子轻在心里唉声叹气,涂家并没有因此跟原主增进关系。
    原主这步棋没走好。
    陈子轻拿走庄矣怀里的皮鞭,一圈圈地绕起来,蓦然认真地看他:“这个。”
    举了举皮鞭,说:“我只赏你,别的我不赏,不给他们。”
    多大的恩赐一样。
    庄矣半晌笑着“嗯”一声:“知道了。”
    陈子轻
    还想说话,门外响起的声音把他打断。
    “爸。”明天不上学的庄予恩喊道,“我今晚可以跟你睡吗?”
    陈子轻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可以。”
    庄予恩可怜巴巴:“我想进去说。”
    陈子轻回了他一句不容拒绝的话:“有事明天再说,我睡了。”
    门外没动静,庄予恩走了。
    .
    庄矣穿戴整齐地走出房间,毫不意外地看着环抱双臂,靠在走廊墙边的少年,听他问:“矣叔,你怎么从我爸房里出来?”
    “少爷叫我进去说事情。”
    “说什么事要关门,他还撒谎说自己睡了,不让我进去。”庄予恩扁嘴,“矣叔,你跟我爸偷偷摸摸什么呢,你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你知道你妻子现在人在哪,在做什么吗?”
    庄矣道:“他的新戏才开机不久,自然是在剧组。”
    说明有关注妻子的动向,感情稳定。
    “况且我前几天去影视城看他,陪了他一阵,他今天白天来过庄园找你爸说事。”庄矣拎出的信息很有诚意,对个小孩说得如此详细。
    “哦。”庄予恩点点头,“矣叔,我一直不信那种传闻,我知道你和我爸不是那种关系。”
    他走近点,闻到什么,眼里闪过古怪:“你身上怎么有药味?”
    庄矣的面部轮廓在走廊冷白相交的光线下显得十分立体:“晚上扶你爸的时候没留意磕了一下,喷了点药。”
    庄予恩颇为关心的口吻:“那矣叔你小心点,你年纪不小了,不像我们年轻人,磕磕碰碰的很伤身体。”
    “我会注意。”庄矣笑容和煦道,“小少爷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庄予恩垮下脸:“知道了知道了。”
    .
    等庄矣走后,庄予恩敲敲门:“爸,爸?是我啊,爸,我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有意思的事想和你说。”
    猫一样在门外叫唤。
    陈子轻不想理,他把鞭子跟药酒都收进保险柜里,这两个东西成了个组合,以后要用的时候多着呢。
    估摸着醒酒茶的效果该出来了,陈子轻就去泡澡,他先前问庄矣,庄园是不是有人辞职了,对方说是有个,辞职当晚就不幸遭遇车祸身亡。
    陈子轻目前只知道鬼在庄园里,却不一定就在原主的四个“亲信”里头。他泡了会澡,从苍蝇贵拿出工具画符。
    一张符最后一笔落成的瞬间,陈子轻“嘶”了一声:“好烫!”
    他看看烧成灰烬的黄符,看看自己烫到的手,不敢置信地喃喃:“鬼不会是……我吧?”
    如果是原主,那他岂不是死在那场晚宴前,作为鬼魂参加晚宴,被下毒鞭尸?
    陈子轻回想小锦囊的内容,他稳稳心神再次画符,这次没有出现灼烫的感觉了,黄符也完好无损。
    “……真邪门。”陈子轻把符戴在脖子上,他搬蒲团打坐诵经。
    门外的猫还在叫。
    陈子轻要被烦死了,他拍拍屁股站起来,拿手机给周今休打了个电话:“今休,你在家吗?”
    周今休那头有背景音:不在。”
    在玩是吧,是不是又要带个男孩去开房,陈子轻哼哼,他那秘书长了张工作狂的性冷淡脸,需求竟然这么大。
    陈子轻没过问下属的私生活:“那你抽个空去买份膏药。”
    周今休去安静的地方,略显高级悦耳的声线清晰起来:“七爷哪里扭伤了?
    “不是我用,是给严隙用的,我担心他的腿不舒服。”陈子轻说,“你别让人去买,你亲自去,别人我不放心。”
    周今休领着上司独一无二的信任:“好。”
    陈子轻叮嘱道:“你买了送给严隙,让他把钱付一下。”
    没管周今休问不问,陈子轻就解释说:“他心思重,我对他好会让他有负担,所以还是亲兄弟明算账。”
    “七爷有心了。”
    周今休将近十点出现在严隙的公寓门口,把提在手里的袋子给他,并将话带到。
    二人没有进行多余的交流。
    周今休进电梯,严隙咬着烟关门,他把袋子里的膏药拿出来看看,随意丢在一个角落里吃灰。
    .
    陈子轻这头被门外那只猫吵得没法休息,他改变了主意,四人里,庄予恩年纪最小,相对来说性情上最不沉稳,好捉弄,也要对付,更是最容易击开的突破口。
    庄予恩就这么成为第一个被攻略的目标,放在首位。
    于是陈子轻让他进来。
    庄予恩声音都哑了:“爸。”
    陈子轻看他眼睑湿润,睫毛上挂泪珠,拧了拧眉心说:“你怎么又哭了?”
    庄予恩把黑色的脑袋耷拉下去,发丝细碎柔软,灯光打上去,拢着层温暖的金光。
    陈子轻叫他把门关上:“十八岁了,是大人了,还这么爱哭鼻子,你学校的人知道他们校草是个小哭包吗。”
    庄予恩扭扭捏捏:“爸你怎么知道我是校草?”
    陈子轻说:“我儿子长这么帅,怎么可能不是校草。”
    庄予恩腼腆害羞地笑了下。
    “进来睡觉。”陈子轻转身穿过休息厅去房间,他刚说完,身后就跟上来欢快的脚步声。
    半夜里,陈子轻把少年踹醒:“出去。”
    庄予恩迷糊着眼,可爱又无辜:“爸,你让我去哪?”
    “回你自己房里睡去。”陈子轻挺嫌弃的,“你的呼吸吵到我了。”
    庄予恩被赶出去,脸上的委屈软弱消失无影:“操,那老男人现在越来越神经了。”
    闻闻身上,老子才不稀罕跟他一个被窝,都怕被沾上老人味。
    身后的门突然打开,庄予恩的神情秒变乖巧懵懂,他伤心且期待地看过去。
    陈子轻柔声道:“宝贝,刚才是爸不对,爸睡眠问题不该放到你头上,你进来吧,这么冷的天,别着凉了
    。”
    庄予恩莫名其妙被赶出去,莫名其妙被拉回房间,他躺在床上,总感觉自己被耍来耍去,跟钩子上的鱼一样。
    绝对是错觉。
    庄予恩挠挠头发,庄园常年恒温,天冷不冷的有什么关系。
    旁边人摸他脑袋:“睡吧睡吧。”
    妈的。
    他最不喜欢被人摸脑袋了。
    “宝贝晚安。”男人哄着他,轻轻拍动。
    庄予恩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强忍着恶心,不知不觉地放松眼皮,陷入了沉睡。
    陈子轻把被子从他身上拽走,翻身抱在怀里,没一会也睡了过去。
    庄予恩天快亮顶着起来撒尿,少年人的精力蓬勃又热烈,他没睁眼,摸索着下床,摸到了一块软皮,绵腻的触感让他骤然清醒,甩开手在被子上使劲擦擦。
    少年黑着脸去撒了泡尿,他赤脚回到床边,嚣张不屑地俯视躺在床上的人。
    那人不知在做什么梦,脸上浮出满是柔情的笑意,嘴里发出模糊不清地梦呓:“予恩……宝贝……爸爸爱你……”
    庄予恩厌恶地搓着胳膊跑走。
    陈子轻睁开眼睛瞟了眼刚关上的房门,他打了个哈欠,抖抖被子继续睡觉。
    .
    周一
    陈子轻坐在公司办公室,走流程地翻阅在手底下管理层审核过的文件,他被校方一通电话打乱了装逼安排。
    校方毕恭毕敬地表示,希望他能够挤出点时间,亲自到校一趟。
    陈子轻去学校了解到是有个同学自杀未遂,这事儿牵扯到了庄予恩。那同学非说庄予恩骗他,把他怎么怎么了却不负责任,总结起来就是拔|屌无情。
    “爸,我都不认识他,怎么骗他,怎么玩他啊。”庄予恩跟个被欺负了的幼稚园小朋友似的,“我连别人的手都没牵过,更何况是玩这些,我根本不懂。”
    陈子轻的手被他紧紧拉着,是是是,你不懂。
    我信你个鬼。
    “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我。”陈子轻严肃道。
    庄予恩缩了缩脑袋,瓮声瓮气:“那天几个朋友带他过来玩,我没玩,我回去写作业了,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陈子轻说:“你走的时候那同学是清醒着的?”
    “是啊,他还和我说再见了。”
    庄予恩的眼底浮出哧笑,他怎么可能抱着一具干瘪的身体,玩臭烘烘的屁股,又香又软的女孩子不好吗。
    陈子轻偷瞟过去,庄予恩恐同的气息爆表,但他嘴上却提出怀疑:“是吗。”
    “爸,你不信我?”庄予恩大受伤。
    陈子轻平静地看着戏精少年:“既然他知道你没参与,为什么要算到你头上?”
    庄予恩绯色的唇抿了抿:“我是庄家小少爷,他找我能利益最大化,也觉得我会为了名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陈子轻:“要钱?”
    庄予恩摇头:
    “他说只要我做他一个月的男朋友,就不把事情说出去。
    陈子轻:……
    爸≧,我做他男朋友的好处比一笔钱更可观,”庄予恩轻声,“他在我身上镀层金,即便不能把我当跷跷板,趁机打进我的圈子勾搭上谁,也能在将来凭着“他跟庄予恩好过”这个头衔标高价。”
    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到那时,圈内多的是人想尝尝“庄予恩前任”什么味道,那不得美死他。
    陈子轻一时没说话。
    庄予恩起先拉着他的手做样子,拉着拉着,发觉他指甲上有月牙,指关节还是粉的,被他攥出了红印。
    靠,这老男人怎么兔里兔气。
    正当庄予恩要找个借口把被他拉着的手丢开的时候,耳边响起疑惑的声音:“为什么只找你?”
    他破天荒地懵了:“啊?”什么玩意儿?
    陈子轻语重心长地教导:“别说你的庄家小少爷身份多吃香,你的朋友没有身世差的吧,他完全可以找别人,怎么就找你,予恩,不要光想别人错在哪有多少个不是,你也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颠颠的话说了一番,发癫值停在1.5纹丝不动。
    庄予恩:“……”
    他表情管理濒临失败:“爸你,你怎么这么说我?上周五你叫我宝贝,现在就不是了?”
    “你还是我宝贝啊。”陈子轻叹息,“宝贝,爸爸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庄予恩在表情管理失败的前一刻转身跑没了影。他去天台抽了根烟,等味儿散了才返回走。
    “予恩,你去哪了,别乱跑,我们还要去校长那儿。”陈子轻让严隙给他擦手,他刚抽完一嘴巴喷粪的男生大耳刮子,实在是没忍住,太欠了。
    学校里的大刺头蹲在墙角,他两手抱头,偷偷对庄予恩挤眉弄眼:老大,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怎么样,可以吧?
    庄予恩的目光飘回来:“爸,这是怎么回事?”
    陈子轻用余光瞥瞥受惊的小兔子般挨着他的高个子少年,干巴巴道:“蹲地上这位男同学造谣你私生活混乱,还说在什么地方看到你左拥右抱,跟人双,咳,爸爸教训了他一下。”
    庄予恩看起来很激动,较薄的眼睑皮肤都红了:“爸你为我……你向来不会亲自过问这种小事,现在竟然……爸……”
    陈子轻爱怜地捏了捏他的脸:“你是我儿子,就算你是一坨屎,那也只能由我亲自铲,由不得别人吐一点口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