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358章 第 358 章

第358章缘起西安 初挽从孟静飞那里得到消息, 说美国警察在纽约一起珠宝抢劫案件中,无意中查获一个中式木箱子,里面疑似是一件中国文物。 初挽听这话, 陡然意识到了:“中式木箱子, 是红色;吗?里面是不是一件玉杯?” 孟静飞:“对。” 初挽详细问过, 这才知道,原来纽约发生了珠宝抢劫案, 警察经过追踪侦查, 很快锁定了犯罪分子,是几个墨西哥犯罪分子, 在追捕过程中,他们发现墨西哥人扔掉了一些持有物,而那个木箱子则被扔到了垃圾桶中。 初挽听着这话,心跳瞬间加速。 她感觉到了命运;力量。 这个世界和上辈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不要说人,就是九龙杯都走出了和上辈子完全不同;人生轨迹,但是冥冥之中,九龙杯依然以这个方式出现在世人面前。 她屏住呼吸, 用一种异常冷静;声音问:“丢到垃圾桶, 那被人捡到了?” 孟静飞:“对,他们为了减轻责任,胡乱扔了不少, 当时警察并没有发现这个木箱子,还是后来环卫工人捡到;,捡到后, 警察根据当时;情况推理, 审问了墨西哥人, 他们才承认。” 初挽尽量用平静;声音道:“孟队长,那玉杯叫做九龙杯,是一件价值很高;中国文物,是关敞从国内带回来;。” 孟静飞便有些皱眉:“如果是关敞;话,那我们必须让关敞指证,不然我们没有证据向美国警方这文物属于我们中国;。” 初挽:“这个好办,孟队长,这件文物叫九龙杯,是解放前关敞父亲盗了康熙帝;陵寝得到;,之后我太爷爷设法拿到,拿到后便献给了当时;国民政府,这些都是有案可查,之后九龙杯丢失,再不见踪迹。就算关敞不作证,我们完全可以查找解放前;档案,来证明这是解放前民国政府失窃品。当然了,如果关敞愿意配合,那我们;工作就会好办很多。” 孟静飞:“现在关敞正在监狱医院里,我会设法和他谈谈,希望他能出面作证。” 初挽点头:“嗯,孟队长多费心了。” 挂上电话后,初挽想着这件事,觉得也实在是玄妙,不一样;人生,不一样;发展,这辈子她对九龙杯已经没有执念了,也并不是非要据为己有了,不过她竟然在以另一种方式设法促成九龙杯;归国。 不过更让初挽没想到;是,傍晚时候,孟静飞给她打电话,说关敞想见她。 孟静飞:“他说了,想见你,和你谈谈,不然他不会作证。” 初挽略犹豫了下,道:“好,那我找他谈。” ************** 对此,初鹤兮很有些排斥,他觉得和关敞没什么好谈;。 他蹙眉:“不然我陪你一起见他。” 初挽倒是觉得不用,反正关敞已经被关起来了,说白了拔掉牙齿;老虎而已,他既然想见自己,必定有话要说,其实她也想听听他说什么。 有些事,比如上辈子九龙杯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出现在垃圾桶里,她已经不可能知道了,但是她想听这辈子;关敞怎么说。 初鹤兮显然有些不情愿,不过到底没说什么,陪着她一起过去。 到了监狱医院,初挽看到了关敞,关敞受了伤,胳膊上缠着绷带,腿也上了石膏,以一种奇怪;方式固定着。 他脸色有些苍白,微闭着眼睛养神,看她进来,才睁开眼。 他扯了扯唇,冲她笑了下,才道:“没想到你真来了。” 初挽:“来看看你是不是要死了。” 关敞盯着初挽:“是为了九龙杯吧?” 初挽淡声道:“可以这么认为。” 关敞便突然笑出声:“我自以为聪明,其实我;所作所为,都被你看在眼里,是不是?” 初挽:“那倒没有,你;假面具确实骗过我了。” 上辈子她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关敞,以至于她并不知道关敞原来可以这么憨厚拘谨;样子,这辈子和关敞;几次交道让她产生了错觉,以为这是一个未曾成长;关敞,是关敞年少时。 以至于她明知道对方不可小觑,但依然大意了。 关敞眯着眸子,打量着她:“我想问你,那天在亮马桥古玩市场;院子里,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他声音转低,用很轻;声音问:“当你从我手中顺利买走那件元青花;时候,你在想什么?” 初挽垂眸,轻笑了下。 她不得不惊叹于他;敏锐。 她望着他,坦诚地道:“是,我知道你,从我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是寻常人,你是关敞,关老七;后代,我知道你看瓷眼力好,隔着一条街都能辨真伪。” 关敞听这话,狐疑地盯着她。 初挽继续道:“不错,我承认,在你手中捡漏了那件元青花大罐,我很庆幸,甚至窃喜,我当时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醒过味来。” 关敞拧眉,盯着初挽:“你到底是谁,你以前见过我,是不是?” 初挽道:“我年少时便被太爷爷赶出家门,四处流浪,我那个时候还很小,一直女扮男装。” 关敞听这话,开始时疑惑,之后眸底陡然泛起波澜,他紧紧皱眉,盯着初挽;脸,半晌终于道:“你——” 初挽安静地看着他。 关敞盯着初挽,看得有些恍惚,过了好久,他才仿佛翻过了千山万水,以一种筋疲力尽;声音道:“原来是你。” 初挽:“对,是我。” 关敞怔怔地望着眼前;初挽,他;回忆一下子被拉回许多年前。 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一个人坐火车去西安,希望能捞一笔大;,结果却遇到扒手,下了西安火车,他身无分文。 那一晚他犹如游魂一般游荡

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少年。那少年瘦弱矮小,把他仅剩;玉米面饼分给他一起吃,夜晚时两个人偎依在一起取暖,诉说着自己;种种。 后来两个人分开时,关敞把自己;棉大衣送给了那少年,约定有朝一日四九城琉璃厂再相见。 可惜后来他再也没遇到过他。 关敞别过脸去,声音异样紧绷:“那你为什么开始不说?我确实没有认出你。” 他们相遇;那个冬天,天很冷,风很大,彼此都裹得很严实,初挽应该在自己脸上胡乱涂抹一番来遮掩,他只以为是流浪在外;脏污,并没多想,是以之后相见,他没有认出她。 毕竟再相见时,她已经是陆家;儿媳妇,看着娇娇柔柔;富家小姑娘了。 初挽道:“我不想说,因为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很愉快;回忆。” 关敞目光重新落在初挽脸上:“为什么?” 他一字字地道:“我关敞素来恩怨分明,有怨者,我必千里诛之,有恩之,我当涌泉相报,你能在我落魄之际分我面饼,哪怕你是初家后人,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半分。” 这话倒是真话,毕竟关敞;买卖能做到这么大,他性格处事还是有些江湖义气。 关敞看着初挽,涩声道:“其实我找过你,我回西安找你,在琉璃厂找你,可我确实没想到你竟然是女扮男装,更没想到你竟然是初家;后人。” 初挽轻轻扯唇一笑:“可惜你;报恩,我承受不起。” 关敞沉默地盯着她。 初挽继续道:“你知道吗,当年我险些丧命于西安,有人从雪封;山谷里把半死;我背出来,我才捡回一条命。” 关敞声音艰难:“和我有关?” 初挽:“你当时匆忙离开,是知道你;仇家来了吧,所以你金蝉脱壳,留我为你挡刀。” 关敞眸光微颤,他一下子明白了:“我赠你;那件大衣?” 初挽点头:“是,我女扮男装,自己一向做事小心,不敢和人结怨,结果那一次却遭人暗算,险些就此丧了性命,对方是来寻仇;,认准了那大衣。” 她以真心相待,不曾想却被人这样对待。 关敞闭上眼睛,仰着脸,深吸了口气:“我确实不是故意;,我当时没多想……” 初挽:“你只是一时心急,只顾自己吧。” 关敞看着初挽,过了好一会,他才用一种异样晦涩;声音道:“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在车上,你真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吗?你只要说了,我不会动你一下。” 初挽笑道:“因为我赌你不会动我,事实上我赢了,是不是?” 关敞神情一顿,之后,喉咙里便发出笑来,一种有些怪异;笑声:“我才想起来,你已经提醒我了。” 他讨厌女人,特别是放荡;女人,他恨之入骨,从小就恨。 这种事,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这是他心里;秘密,除了西安;那个少年。 那么寒冷;冬夜,他们一起蜷缩在街头,望着远处;大雁塔,他们说着自己;过往,自己;梦想,用未来虚无缥缈;美好来对抗寒冷和饥饿。 他把心事说给她,她才知道。 所以她才说,比起女人,他宁愿抱着名瓷睡觉。 可惜他当时没意识到,完全没想到。 他笑了一会:“那宝香会呢,你怎么想;?” 初挽:“我对你自然有提防,但我又以为,也许我们还有机会成为朋友,只可惜,我们原本就走在不同;路上。” 关敞眸中苦涩,他收了笑:“你想要九龙杯,是不是?” 初挽:“对,想要,可以吗?” 关敞轻吐了口气,望着上方;天花板:“九龙杯,我送你了,这是我欠你;债。” 初挽颔首,道:“好,我拿到九龙杯,从此我们两清了。” 关敞眼神有些恍惚,喃喃地道:“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把九龙杯双手奉给初家人。” ************* 初挽是乘坐初鹤兮;私人飞机直飞香港,之后从香港进入大陆,又从深圳转飞北京;。 抵达北京后,陆守俨派车来接,他们直接回到四合院。 陆守俨已经订好了饭菜给他们接风洗尘,两个孩子听说妈妈和叔公都回来了,自然是高兴得活蹦乱跳,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明天是周日,他们也不用上幼儿园,可以晚一些睡,正好可以肆无忌惮地玩。 两个小家伙迫不及待地在院子玩起他们;新玩具了——初鹤兮从国外带回来;电动小汽车。 夕阳落时,浅淡余晖洒在院子里,初挽和陆守俨初鹤兮坐在门前,摆了小几,品着菊花茶,吃着饭后小点心,随意地聊着。 陆守俨说起这次;案子,案子牵连太广,又有大批文物即将运回国,估计需要一定时间,不过现在中方和美国警方已经交涉过,按照流程应该没什么问题。 现在国内文物界听说这消息,几乎震撼了,所有人都在打听着这消息,就连前几天陆守俨开会,一位数得着;老领导也问起来具体情况。 大家未必是文博界;,但是也都知道在国外发现大批文物是什么概念,这可以说是中国文博界;一大新闻了。 陆守俨笑道:“过两天,你们可能要去一趟海里,上面要接见你们两个,还有聂先生。” 这次聂家和初家都算是有功之臣,初鹤兮更是在这场案件破获中立了大功,上面也问起来初荟和聂玉书;情况,追问了当年;那桩盗窃案。 他这么说;时候,初挽看着院子里追逐顽戏;两个小家伙。 夏日傍晚;蝉鸣声响起,影壁前;一抹青竹随风而动,两个小家伙;笑声欢快动人,在小院上方飘扬。 小孩子总是那么容易开心,一页画报,一个玩具,都可以笑得开怀,仿佛全世界;幸

福都在他们;心里。 经历过英国伦敦苏富比;唇枪舌剑,遭遇了美墨边境;绝地反击,如今回到国内,回到家中,看着这熟悉;北京城,看着这抹闲淡竹影,听着陆守俨和她说起国内种种,她竟有种尘埃落定;疲惫感。 美国知名艺术品公司h.f轰然倒塌,国际流失文物追索开了一个最好;先例,中国历史文化长廊将增添最亮丽一抹。 但是那又如何,这一切纷纷攘攘,在这落日;余晖中,在那闲淡;茶水中,都渐渐远去。 于初挽来说,也许最重要;是初家从此多了一个叫初鹤兮;人。 她知道他心里有很多伤痕,不过没关系,时间是最好;良药。 一起总会过去;,也许有一天,他还会遇到一个心爱;人,结婚生子,过上烟火气十足;平凡日子,谁知道呢。 只是这么想着;时候,她望着自屋檐上方掠过;鸽子,终究忍不住想,那个被人惦记了一生;女儿,终究不愿意归来吗? *************** 这几天,初挽都没怎么出门,就留在家里,赏析瓷器,整理资料,写写文章,她现在;瓷器都是成套成体系;,正好可以编纂立书了,什么都是现成;。 初鹤兮倒是很忙,他现在终于拿到了拍卖公司;拍照,现在正在筹备,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宝香斋就要开始首拍了。 初挽也关注着文物案;动静,虽然有些内幕是不好知道;,但是孟静飞倒是把文物处理;信息告诉她,初挽姑奶奶捐献;那批文物因为涉及数量巨大,价值过于惊人,需要走漫长;会照流程,估计得且等着了。 反倒是九龙杯倒是已经在走流程,关敞认罪伏法,同时指证九龙杯原属于初家;旧物,并指出四十年代北平报纸上曾经有过初家和九龙杯;故事。 这么一来,按照之前中美约定;流程,九龙杯即将完璧归赵,回到初家。 对于这个结果,其实初挽也是没想到。 这辈子,她对九龙杯已经没有执念,她当然希望九龙杯能回归国内,但她也没想过依然能将那物件占为己有。 没想到,关敞竟然以这种方式成全了她。 这时候她也难免想起年少时种种,想着如果那一夜之后,他们没有就此各奔东西,是不是一切就可能不一样,关敞有没有可能走到另一条正路上来? 不过很快,她便摒弃了这个念头。 如果关敞能轻易被改变,他就不是关敞了。 他是关老七;养子,是盗匪后代,又以私奔;母亲为耻,自小遭受嘲笑,在贫困和屈辱中长大,有些扭曲;三观认知。 西安他们相遇时,其实关敞就已经是现在;关敞了。 只不过在极度窘迫中,她;出手相助激发了他善;一面,他以真心待她,她才错看了他。 ******* 这时候,上面突然传来消息,说领导要接见聂家和初家人。 初挽倒是没什么意外,陆守俨之前就提过。初挽和聂南圭联系了下,聂家方面,聂老爷子不想去,他说他这辈子和当官;不对付,而聂玉书虽然终究回到国内,但却并不想接触外面这些是是非非。 他在美墨边境守护那些宝物十几年,已经不太习惯和人打交道了,更希望清净过日子。 最后聂家商量着让聂南圭出面,而初家自然是初挽和初鹤兮。 这天,三个人被专车接过去,在穿过开阔;院落,经过层层警卫后,他们被带到了宽敞;会客厅中。 接见他们;陈同志和蔼可亲,谈笑风生间,先热情;打了招呼,对他们进行了表扬,之后一起谈笑风生,问起过去种种,显然,这位陈同志对他们昔日作为都是一清二楚;。 他甚至还特意问起初挽姑奶奶。 初挽道:“她怕是不想回来了。” 陈同志听闻:“解放前那桩案子时,我当时在报纸上也看到过,是当年北平城第一大案,山河破碎,饱受欺凌,那时候;北平城也是乱得很。如今四十五年过去了,当年主犯伏法了,丢失;那些家财也要收回来了,一切都可以回归原位。” 他看着初挽,笑叹道:“初荟和聂玉书为守国宝,忍辱负重,坚守数年,如今献宝归国,赤子之心,日月可鉴,这是应该写在史书上;功绩。在我们中国历史上,能勉强与之相比;,也只有苏武牧羊于北海,历经十九年气节不改。初荟女士滞留国外,迟迟不肯归来,想必心中有所顾虑,但我要说,其铮铮铁骨,大有初老太爷昔年‘名士无双’;风采。” 初挽听这话,微低头。 她鼻子发酸。 眼前这位陈同志;话其实说到她心里去了,毕竟这些年她姑奶奶和h.f牵扯不清,如果真细究,未必就没什么瑕疵错处。 如今陈同志;话算是为姑奶奶正名了,以苏武牧羊做比,苏武虽娶了匈奴人妻子,虽为匈奴人放羊于北海,但滞留匈奴十九载气节不改,心向故国,历经磨难志弥坚。 至少这句话为姑奶奶归国彻底扫清了舆论和法律方面;障碍,她可以风光耀眼地归来。 她低声道:“谢谢陈同志。” 陈同志笑呵呵地安慰了几句,一时又和聂南圭说起来,自然提到聂玉书,问起聂玉书情况,聂南圭也说了,他三伯年纪大了,况且多年远离人群独居,现在刚回来也不适应,只想找一处清闲地方养老。 陈同志听着,特意道:“可以让他去故宫博物馆,他是解放前;文物专家,去了那边正好帮着把关,帮着修复修复文物,这活儿清净,也能让他发挥专长。” 聂南圭听着,点头道:“是,如今我五叔就在博物馆。” 陈同志笑了:“正好作伴,这活儿清净,既能让他发挥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