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耀东听着却毫不意外,改开后,人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期许,所以在生活开支方面,大家不再像以前一样,仅仅考虑温饱,也开始追求花样和新潮。
不过尴尬的是,当时各种日用品特别短缺,比如黑白电视机,录像机、手表、摩托车等等,很多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让很多不法分子看到了“商机”。
沿海地区作为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各种经贸航线日益繁忙,很多人早就看到了走私的暴利。
走私现象太正常了,他们村里面的林集上不就参与了走私这一条线,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他们走私的啥。
前段时间夜晚他还看他们悄摸摸的往往码头去,肯定是夜里搬运走私回来的货物。
这两年加强了走私的打击力度,但是,在利益驱使下,群众哪那么容易收手。
他在上辈子就听说改开这几年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农民弃农、工人弃工、渔民弃渔、教师弃教参与走私贩私的严重现象。
毕竟死工资哪里能抵得上走私的暴利?
“啧啧啧~这些人要赚的盆满钵满,也就咱们没有门路,村子里的村民都老老实实,渔船也都安安分分的捕鱼,不然怎么也得参一脚赚翻它。”
阿正羡慕死了,他也是知道改开后走私猖狂,他们村都经常有车子过来贩卖磁带、尼龙折叠伞、尼龙蚊帐、涤纶针织布等等常见的日用品,都比供销社的便宜。
叶耀东摇摇头出声道:“别想了,现在正在严打,抓了指不定牢底都要坐穿了。”
“听我三哥说那边全县都参与走私,那么多人呢……”
“别抱着侥幸的心。”
他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做个本分人,赚一点本分钱,虽然没出息了一点,但是不用担风险。
他可是记得明年初,“改革开放腐败第一桉”就公开审理宣判了,当事官员直接被判了个死刑。
阿正不死心的道:“咱们国人不是有一句话叫法不责众吗?”
“所以你要去石狮吗?”
“啊这……”
一个人他还没有这个魄力,说实话,他也就一个普普通通的渔民而已,事情没有发生在身边,让他主动去陌生的地方,朝未知的事件凑上去,还是有些胆怯的。
“现在沿海一带抓的很紧,你没有人脉,也没有钱,更没有胆子,还是老老实实做海吧,你的排钩可以拉了。”
“好吧。”
一句话就让他所有的想法都憋了回去。
小小的浮想翩翩也被他打击了。
聊天的这么会儿功夫,叶耀东断断续续的只钓了6条鱼上来,其实心思也被影响了。
一直回想着这年代的社会想象,他以为走私这种事应该跟他不搭噶,没想到身边朋友不知咋的竟然也动了心思。
难办,反正人各有志,爱听不听了。
看到阿正开始收钓线了,叶耀东也将鱼竿收起来不钓了,这会儿都要日暮西山了,等他把延绳钓收完,他们也该回家吃晚饭了。
“哎~不错啊,第一条就是一条白姑鱼,有2斤了。”
他随手将鱼解了下来扔桶里,然后继续拉。
“这是什么鱼?”
阿正边说边要伸手去抓,却被叶耀东厉声呵止了,“等一下别碰!”
“啊?”阿正吓了一跳,差点把线都松了,“你干嘛?”
“这条是沙毛鱼,毒鱼排行榜上,一魟二虎三沙毛,沙毛排第三,它背鳍那一根和胸鳍那两根都带有神经毒。一不小心被刺到,那种痛就跟钉子钉在你的手上一样疼,会疼一天一夜,还会抽痛、痉挛、痳痹,别直接伸手碰它。”
“啊?就是它啊,草,这都能被我钓上来,算了,放你走吧。”
他拿着剪刀作势就想把鱼线剪了放生,却听到叶耀东又道:“你也可以不放生,把它的鱼鳍给剪掉就好了,这鱼肉细嫩香甜,少刺多肉,还可以清凉解暑、滋补强身。”
“算了吧,你都说它鱼鳍有毒了,还是不冒险了。”
他直接卡察一下把线剪了,只是没想到,第三条上来的还是这个鱼,第四条也是,第五条也是。
“我草踏马的日了狗了,捅了耗子窝了吗?一连上来5条?”
“是4条!”叶耀东纠正道。
小小乌鸦嘴的道:“说不定下一条还是呢?”
“别吧?他都骂娘了还希望下一条是?其实这鱼把鱼鳍剪掉,挺好吃的。”
“不要了,长这么丑。”
阿正又继续拉着,没想到却是空空如也,鱼饵被吃了,他又郁闷了下,没想到下一条居然勾住了一条苏眉鱼。
“卧槽,卧槽,是苏眉鱼!”
“苏眉?”
“苏眉?!”
三人都惊喜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