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露去年投入的已经回本了,还是很让人高兴的,说明他也没有白折腾。
虽然要继续订大水缸,但是这也是必要的一部分成本支出,而且还是拿回本的钱去支付,重复再利用,下半年肯定能挣更多。
是真的属于积小成多的那种,这也相当于他现在已经白挣了一块地,一个作坊。
“我带回来的那个筐里面有20斤的海带,在船上就已经晒好了,你给收起来不要潮掉了,要吃的话就拿一片泡发了,随便是切丝还是切片煮汤。”
“哪里来的?你们跑海岛上面摘的吗?这时候还有海带?”
“是拖网的时候,夹杂在渔网里头带上来一大堆,然后船工们听说这个晒干了可以卖钱后,都很积极的又在海上打捞,所以在海上陆陆续续边晒边打捞,几天就攒了百来斤。”
“能卖钱?前段时间浪冲的海滩上都是,大家有的都还懒得捡,只随便捡了几片,煮一两顿。”
“什么都能卖钱,不要小看咱们这些海产品,只是交通不发达,运输不方便,外面的人想吃还没有,这个还含碘,可以预防大脖子病。”
林秀清拿篮子装着干海带,习惯性的挂到墙上,耳朵竖起来听他讲的头头是道,但是一听还能治病,都懵了,转过头来。
“大脖子病?”
“对啊。”
“报纸说的?我怎么没看到,家里的报纸我也每张都看过,大脖子病是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没见过,在外头听人说的。”
“哦。”
“别哦了,收起来就是了,反正也是菜,正好天气热了拿来凉拌呗,加点香菜加点酸辣,最好再加一点炸的花生米……”
林秀清白的他一晚,“炸你的头,那么会想,还想炸的花生米,能撒点盐巴白煮就不错了。”
“说真的,去买点花生米炸一点呗?反正可以放个几天不会软。”
“吃了你屎都拉不出来。”
“吃了我屎?”
林秀清拍了他几下,“你自己的自己吃,快点去洗澡,洗完吃饭睡觉了,还坐在那里屎不屎的。”
叶耀东呵呵笑的弓起手臂上的肌肉给她打。
“我女儿呢?”
“在裴家,裴玉的姑姑把她们都带过去玩了。”
“哦,那等会儿一起去睡觉呗,正好也中午了,孩子不在,你也能睡个午觉。”
“你赶紧洗你的澡吧,谁知道等会儿你女儿会不会又要跑回来找我。”
“太累了,不想动,一整晚没睡。”
“随便冲冲两下,把你的鸡窝头跟臭脚洗干净就行,我先把钱拿进去。”
叶耀东扫了两下自己又长起来的头发,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再加上也有五六天没洗了,还真都粘到了一块,又酸又臭。
摸完头发他又摸了自己一脸的胡渣,顺便还去照了一下镜子,感觉自己这模样跟流浪汉有的一拼。
眼窝凹陷,满脸憔悴疲惫,要不是鸡窝头跟胡扎满面,大概以为他快被榨干了。
不过还真别说,忽略他的鸡窝头,看起来还真的挺有帅大叔的模样。
他拿了镜子边照边往屋里去,“阿清啊,你说我剃个光头咋样?大夏天的正好凉快。”
“随便你,你爱剃就剃。”她正数着钱,哪有空搭理他。
“你觉得我光头会好看吗?”
无聊。
她默不作声,只在心里嘀咕了一下,结果就这么一分心就数错了,她气恼的只得将手中的钱又重新来过。
“阿清啊,我觉得我剃光头也会好看,人长得帅,什么发型都能支撑的起来。”
哗哗的点钞票的声音没有停过……
“但我又感觉会像牢里放出来的,当时阿凡哥出来的时候,就是顶着一个大光头……”
忍住!
“可是剃光头更凉快,而且可以几个月不用理头发……”
吸气!
“可是剃了就不能梳大背头了……”
重来!
“哎?我问你呢,你说我要不要剃个光头?”
再吸气!
叶耀东一无所知的一只手拿着镜子,一只手揪着他头顶上的鸡毛,站在她旁边继续嘀嘀咕咕。
“还是剃好了,剃了这样洗头就方便了,毛巾随便擦两下,顺便把家里两个小崽子也一块……”
“砰!”
重重的拍桌子声吓了他一大跳,手里的镜子都被他直接扔到桌上,人往后跳了一步,他惊疑未定的眨了几下眼睛,看着母老虎发飙。
“你干嘛………”
林秀清黑着个脸,“从你进来,我已经重头数了三遍了。”
“你心算这么差的吗?”
忍无可忍!
她把钱丢在桌上,进了的握紧了拳头,然后边打边将他往外推,“去去去,你给我出去,出去,管你剃不剃,你把全身的毛剃了,我都不管你……”
“那不行,有的地方可是我的财毛,越厚财运越旺,而且剃光了,我不成太监了吗?”
“管你太不太监,别吵。”
“你说话就没良心了,我太监是谁的损失……”
林秀清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赶紧去洗你的澡,还在这里贫嘴,一面嘴上叫着累,一面照镜子照了半天,你要是不累,等会洗完澡,顺便把你衣服洗了。”
“自己算数不行,还恼羞成怒……”
“砰……”
门一把在他眼前关上了,直接把他挡在门外。
“哎……”
“快去洗你的澡!”门后凶凶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耀东嘀咕了一声,“真的是,脾气越来越大,数个钱还数生气。”
他又敲了两下门,“我的内裤,我的短裤还没给我,我怎么洗?”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件短裤直接丢进了他怀里。
他连忙接住,又喊了一声,“你要不要也洗洗?”
“闭嘴。”
叶耀东呵呵笑了两声,手里甩了两下短裤,然后放到肩头,去脸盆架上拿脸盆打热水洗头洗澡。
一整晚没睡,到家都已经过了饭点,他洗完头洗完澡,感觉都半下午了,林秀清也数完钱出来给他煮面吃。
吃完他就顺势拉着人去床上睡觉。
“碗筷还没洗……”
“睡醒了再洗。”叶耀东边说边拉的人往屋里去。
“老的小的等会儿就回来了……”
“等回来了你再起来不就好了?去睡午觉了,走了,我又不干嘛,累得要死,你要我命吗?”
“那你干嘛非要拉着我睡?”
“两个人比较好躺……”
“热都热死了,还比较好躺,你是嫌不够热……”
“不热,有风……”
“烦死了……”
林秀清碎碎念的被他拉进了屋,关上了门,只好陪他睡个午觉,其实心里头感觉甜蜜的很,睡觉都还要拉着她一块,让她跟着一块睡午觉。
老太太在他回来时,也拎着收音机去到作坊,然后看着他们卸货,站在周围问了两句。
等他两口子回家后,她就没有跟着回家,而是留在了作坊,看着其他人干活,难得今天不用看孩子。
等到傍晚,村子里的渔船陆陆续续回港后,也看到他们这两条大船已经停靠在海面上了,阿正先一步靠岸后,也等不及回家,立即就往叶耀东家里跑。
在门口就开始叫喊了,偏偏看门狗不让他进,他一逼近院门就狂吠,站在原地就不叫,气得他牙痒痒,只好跑到后门去叫,结果又踩了满脚的鸭屎羊屎蛋。
他边嫌弃的边用脚蹭着石头,“东子,东子,在不在?”
“我勒个去的,这又是鸡又是鸭又是鹅又是羊的,你吃得完吗?也不嫌臭,蛮满脚的屎……”
叶耀东两口子睡得迷迷糊糊被叫醒了,只好走到窗户边。
“谁啊?正门不走,走后门,什么歪门邪道?”
“你家的狗守着大门进不来,哎哟哟…哎哟哟…救命……救命……你家大鹅……别叨了……别叨了……我走我走……”
阿正趴在窗户上才说两句话,就看到有两只大鹅摇摆的朝他跑过来,伸着脖子就啄他大腿,让他一阵好疼,他左躲右闪的赶紧往前门跑,也不忘了喊两声。
“去前面放我进来……想进你家门怎么这么难……”
叶耀东听着他在外头哇哇乱叫,也清醒了。
“你朋友?”林秀清伸了个懒腰,声音还带着带着起床气。
“阿正来了,你给我找找我的衣服裤子。”
她立即起身去翻衣柜给他拿要穿的衣服,“一觉睡到现在,太阳竟然都下山了,还好你朋友过来叫,不然都不知道要睡到几点,饭都还没煮。”
“好睡吧?我就说瞌睡虫会传染的。”
“你女儿下午竟然也没回来,真是难得,平常过去玩到半下午就要回来找我睡觉。”
“挺好的,以后白天也打发出去,晚上回来睡觉就好了,清静。”
林秀清笑笑没说什么,也自己穿上衣服出去做饭。
叶耀东也紧随其后去放人进来。
“你两口子干嘛,大白天的叫个门都没人应,这个点还躺屋里,进你家门比进财神爷家还难,前有狗后有鹅的……”
“睡觉啊,我下午才回来,才睡一会儿你就跑过来叫门。”他边说话边打哈欠。
“下午才回来?还以为你们一早回来。”
“不出意外,我们基本都是中午或饭点后到家,因为返程的时候,没有意外,都会顺道经过市里去卖个货再回家。”
“那你去造船厂问过了吗?打听了没有?”
“你就为这事来的啊?”
“不然呢?”
“急什么……”
“早定早到手。”
“搞定你爹了?”
“那倒没有,还没跟他说,等有了个章程再跟他说更有说服力。”
“先斩后奏吧?”
叶耀东挑了挑眉,这个他熟。
林秀清听着他们的说话,也转头看了一眼,表情微妙的翻了一下白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呵呵,这是好事,他肯定愿意的。我就是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们两条船飘在海中央,想着回来了就过来看一下,顺便问两句。”
“还没去看,在海上才捞了三四天,昨天晚上夜里下大雨,然后就回来了,你要着急的话,这两天看一下,去县里头瞧一瞧。市里的话,打电话让阿光去,叫他去问一下?”
“那也行,那既然叫他去问了,那阿光到时候肯定也要掺合一脚吧?”
“看他意思呗,他要是也想掺一脚的话,那我们就整两条船,一条船就挣那么一点点,4个人不够分的。”
“那也可以,不够钱的话,我让我姐姐们凑一下,借我一下。”
“你可真爱你四个姐姐。”
叶耀东无语了,关键时刻都能想得到他姐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