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尾在家里闲置了大半个月,他们没有坐不住,倒是村里的妇女们先坐不住了,时不时有人向叶母打听或者是向阿清打听怎么最近都没出海。
毕竟有的拖网渔船虽然因为下雨断断续续也没有去,但是也是三天两头的都有出海。
像丰收号都有出去待了三天回来,就他的船一直停在海中央飘荡,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些想赚工钱的妇女们就急了。
林秀清一律以家里有事抽不开身以理由,再加上外面海域的天气反复无常,所以最近都没出海,但是要是有出海回来的话,一定会喊大家干活的。
“这就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夜晚躺在床上,夫妻夜半也总会私语几句,这时候两夫妻就在那里闲聊。
“干半个月休半个月,那些船工是还挺爽的。”
“别这么想,海上多危险,在船上也睡不好觉,基本都是眯一会儿就起来干活了,苦着呢。”
没去过的人怎么能体会得到,叶耀东深谙渔民的不容易。
“晚上天气预报说明天又晴天了,今天看着也没有风浪,之前出海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明天起来看下,要是天气好的话,没什么风浪,就让爹把其他船工们都叫一下。”
“嗯,晚上爹跑裴叔那商量过了。”
“爹最近去裴叔那去的很勤啊。”
“有酒喝么,在家我娘都看着不让他多喝,喝了就容易发酒疯,啰里八嗦的不睡觉光吹牛逼。”
林秀清侧过身来好奇的道:“爹会不会也很好奇裴叔跟人家寡妇的进展。”
叶耀东轻声的笑了起来,胸膛都震动了,“有可能,说不定我娘派他去。”
林秀清也笑了,“早点睡吧,别说了,等会话说的越多越不想睡。”
“不想睡。”
他的手在她背后来回摩擦着。
林秀清掐了他一下,“你是最近太闲了,三天两头就要。”
“嗯,精力无处发泄,像我这样的壮小伙,这种频率才是正常的……女人不也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她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笑什么?”
“笑之前你问寡妇的年纪。”
“那50坐地还能吸土呢,搞不好阿光还真的要多一个弟弟了。”
50岁还行不行,他当然知道!
林秀清笑着拍打了他一下,“你很幸灾乐祸。”
“没,多子多福,反正他家也有钱,岁数差那么多,以后家产当然大多也都是他的,真有个弟弟,那就是当儿子养了。他爹一把年纪了,都还在那里给他拼命的干,他以后养个弟弟也没啥。”
这年头,多养个孩子压力并不大,有口吃的就行,即使以后结婚那也是在零几年,一几年左右,彩礼还没到天价呢。
更何况半壁江山都还是他爹替他打下的,他接下去帮忙干的话,他爹的肯定也基本都是他的。
他娘完全就是杞人忧天,小娃娃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争皇位。
“那真照你这么说,你也可以有。”
“怎么可能,五十夫妻亲一口,噩梦能做一整宿。”
林秀清瞬间被他逗乐了,笑得花枝乱颤。
叶耀东看着她的震荡,也笑着上手了。
“干柴烈火,跟老夫老妻可不一样,你看阿生哥两口子,才结婚一个多月呢,就怀上了。”
“你要笑死我吗?”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阿生哥的这个老婆娶的还挺对的。”
“嗯,我娘还挺会找的。对了,阿光的大妹年前交代给娘,娘还没给安排上?”
“一堆人踏破他家门槛,都知道他家会出一大笔的陪嫁,就什么脏的臭的不要脸的都上门去了,已经挑花了眼了,之前错过一次,不敢再这么轻易的就定下来,挑了一两个月,现在就有一个后生仔在那里聊着,准备先熟悉了再说。”
“那倒是,盲婚哑嫁不可取,谁知道是不是表里如一。”
林秀清煞有其事的的捧着他脑袋点点头,“确实,起码得多相处一段时间看看,不然就容易跳进火坑了。”
叶耀东用力的抓了她一下,“关我屁事,不是已经让你享福了?”
“哼!”
“还哼?那你等会多哼一下……”
次日一早,叶耀东早早就起来了,难得他醒的时候,枕边妻儿都还在睡。
也是最近在家休养生息休了挺长时间,也休够了,精神状态饱满。
他起来的时候,他爹已经坐在院门口晒太阳抽水烟了。
见他出来,叶父也只是偏过头看了一眼,然后道:“今天风平浪静,天气挺好的,你吃个饭准备一下,咱们就出海去了,我去叫一下人,把东西都搬上船。”
“好。”
“还愣着干嘛?快去吃饭啊。”
“你不也还坐着吗?我缓缓。”
他扭扭脖子扭扭腰,边看着前方的海面,涨潮了,也正好船能出去,紧接着才又去洗漱了一下。
待林秀清起来时,一堆人已经在院子里搬东西,推着板车出去了,板车上装不下的就抬着走。
“这么快就出海了?”
“嗯,赶早不赶晚,正好潮水也到了。”
林秀清看着涨上来的潮水,还有风和日丽的天气,也就没说啥了,本来昨天他们也是商量着今天出海。
大早上的,码头外面冷冷清清,拖网渔船夜里就已经出海了,连小木船都没有几条,大家都是勤快的人。
他们到的时候,裴父已经在了,大家也顾不得寒暄,照旧搭了一条小船,将东西搬上去后再上大船。
叶父边看着船工搬东西边朝裴父喊道:“感觉这一歇久了,骨头都废了,还是闲不得。”
裴父深有同感的附和,“是啊,这一歇就懒散了,就是这个天气,时晴时雨的不好把握,天气预报又不准,咱们一出去就是好几天才回来,不像他们,夜里出去,白天就回了。”
“天气一点点的热起来了,很多鱼都洄游,最近鲈鱼就很多,看看这一趟出去收获怎么样。”
……
叶耀东没管两个老头子闲聊,那么多工人也不是死的,哪里需要他做什么事,大家各司其职,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上船的第一时间就去给妈祖小像上香,拜一拜。
大半个月没上船,没拜了,罪过罪过。
他还特意带了几个大橘子放在小小的供桌上,摆了五个。
“大吉大利,一帆风顺!”
拜完后出来正好碰到他爹。
“上完香了?上完香把黄纸给我,平安发财,大吉大利。”
叶耀东从边上拿了几张递给他。
这是每一趟出海,他爹必走的仪式,过完仪式才能安心出海。
若是万一黄纸烧不着,或者是烧到一半,不继续烧了,那对于他们来说麻烦就大了,不管今天天气再好,再风平浪静,那绝对是直接打道回府。
这个流程重要的很。
就是这么迷信。
好在他这一套流程走完了,隔壁裴叔也是照样走了一套流程,都万事大吉,两条船才先后启动,一前一后行驶了起来。
“现在我还天天跟着你出海,还能给你做一下仪式,以后等我干不动了,你得自己来,千万不能落下。”
“我懂。”
“嗯,这几年天天跟着你,帮你干活,虽然说算工钱,你大哥二哥也没说啥,但是心里大概也有点想法。等明年,你们三兄弟的船到手,我就去那条船上,你这条船就自个开,谁那边都得帮一下,这样才公平。”
“知道,知道,不要啰嗦了,你要呆这里的话,就给你掌舵,我去底下待着?”
“我就说两句,这么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