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鲸南去 作品

第39章 (七)合作(第2页)

 他编得倒是像模像样!

 单飞白要的就是宁灼那一瞬间的代入和共情。

 ——宁灼代入了自己的情绪,擅自替薛副教授做了“他不愿意”的选择。

 所以,宁灼和薛副教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一种人。

 他们在乎的是过去。沉溺的也是过去。

 而单飞白长长哦了一声,托住了腮,定定地看向他:“……宁哥这么感同身受,所以你以前是经历了和薛老师很像的事情?”

 宁灼的眼睛是异常的碧色,所以天然带出了水光潋滟的样子。

 他盯准了单飞白,语气已经冷了下来:“你想打听我的事情?”

 单飞白脸皮自然是厚,被戳破了意图,反倒坦坦荡荡地认下来了:“想了解自己的共犯,不是很正常?”

 宁灼从他口里夺下了烟,吸完了最后一口,旋即用左手掐灭了烟头。

 金红的火星四下飞溅,在他苍白的指尖皮肤上开出了一个小型的礼花。

 单飞白则抬起下巴,朝向斜上方,缓缓呼出了一串烟雾。

 他有点高兴。

 他觉得自己又多认识了宁灼一层。

 两个共犯在言语交锋和试探间,分掉了一整根烟。

 但稍落了下风的宁灼并不怎么愉快。

 他感觉自己被小狼崽子摆了一道。

 他太聪明了,张嘴就是瞎话。

 但宁灼甚至能想到,如果自己骂他聪明过头,不知进退,他一定会顶着那张英俊过度的脸,笑眯眯道:“我聪明不是好事吗,宁哥不高兴?”

 …只是想一想气就上来了。

 单飞白也乖觉,察觉宁灼脸色不对,马上对宁灼进行了赞美:“哥,世界上没有这样的机器,所以你的计划就是最好的啦。”

 宁灼不置可否。

 世界上并没有完美无缺的计划,各种各样的意外始终会存在,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在什么环节留下纰漏。

 薛副教授的复仇计划是完美了,那么,应对下一个对象的计划呢?

 宁灼知道,自从他和查理曼定下了合作,就意味着正面交锋即将开始,而他所面临的变数和风险陡然增加,一切很难再按照什么“计划”去推进了。

 这种时候,反倒是单飞白这种机灵得过分的人,最耐用。

 宁灼提醒他:“不要和你们的人说我的事情。”

 单飞白的反应快得异乎寻常:“那我可以和‘海娜’的人说吗?”

 宁灼只是稍一迟疑,单飞白的眼睛就笑得弯起来了:“啊,这么说,我是唯一一个知道宁哥秘密的人了?”

 宁灼:“……”

 他觉得还是把机灵过分的单飞白灭口了比较好。

 稍稍平息了被他惹起的怒气后,宁灼并不接他的俏皮话,而是改换了话题:“说服你的‘磐桥’留下来了吗?”

 单飞白轻快地点头:“嗯。”

 宁灼看他像极了一只雄孔雀,说着说着就要翘起尾巴,因此他跳过了他是怎么说服“磐桥”的步骤:“好的,那你做好准备。今天晚上把薛副教授送走,明天,你就和我出去。”

 单飞白:“‘出去’做什么?”

 宁灼:“犯点罪。然后等着认罪伏法进监狱。”

 单飞白转一转眼珠,并不问“进监狱”的目的是什么:“明天就去做吗?”

 宁灼:“是。”

 单飞白凝眉,陷入思考。

 宁灼将他盘算的神情尽收眼底,不为所动。

 他将指尖的烟灰擦拭干净,将他的心思随手戳破:“你不是很有自信能控制得住你的‘磐桥’吗?不如打个赌?如果我们两个一起走了,谁的手下先挑事,谁就输。”

 单飞白接上了话:“赢了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

 两人对视片刻,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了一致。

 单飞白伸手向他:“那我们要去犯点什么‘罪’呢,共犯先生?”

 …

 一个小时后。

 到了饭点,“海娜”和“磐桥”被齐齐邀请来食堂,作为两家雇佣兵组织合并后的第一餐。

 两边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的晦气,各自占据食堂一边,把楚河汉界划得异常分明。

 然而,因为两边人口规模都不小,又都不肯主动避让,不可避免地有了交集。

 他们谨遵两边老大的指示,对方不挑事,他们不能动手。

 可在多年的夙怨催化下,让他们总是蠢蠢欲动地想对对方做点什么。

 “海娜”和“磐桥”在一起,不打架,不互骂,那还能干什么?

 他们只能暗暗期待着对方先按捺不住,只要他们一动手,一开口,那就有了胖揍他们的理由了!

 在两边剑拔弩张时,宁灼和单飞白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脾气火爆的匡鹤轩正压着一肚子火,看见单飞白,心里就安定了不少,主动端着张空餐盘迎了上来,刚要张嘴说话,目光落在两人脸上,整个人就是微妙的一僵。

 单飞白神色如常,顺手接过他手里的餐盘:“谢啦,匡哥——”

 不等单飞白客套完毕,宁灼就老实不客气地接走了原本属于单飞白的餐盘,自顾自打饭去了。

 单飞白也不介意他的抢劫行为,双手插兜,一步步跟了上去,徒留匡鹤轩木在原地,眼神呆滞。

 …是他看错了吗?

 匡鹤轩经常吸烟。

 他发现单飞白身上的烟味,和宁灼身上的一模一样。

 而且,据他所知,那款薄荷烟很特殊,叫做“kiss”。

 它香味持久不说,烟的过滤嘴上还使用了一种特殊的物质,如果含上去久了,嘴唇会被染上薄薄的红色,看上去不大显眼,但就像是情侣接吻后嘴唇泛红的色泽,因此得名。

 老大当时明明只管自己要了一支,说要解解馋的!

 匡鹤轩攥紧拳头,满目悲愤。

 狗日的宁兔子,逼良为娼,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