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之律者沉默着，似乎在斟酌词句。



    “我其实……”



    可刚一开口，却又停住，她一脸不忿，好像对已经说出的话感到后悔。



    “才刚刚苏醒，明白吗？我还什么都不知道，脑袋里一片空。



    就像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你能指望婴儿规划好自己未来一百年的人生吗？



    但我已经规划好了，因为……没办法，因为我是符华，符华有她必须做的事。



    我很清楚这一点，我实在……提不起精神。你可以说我是在逃避，我确实是在逃避，我连自己的记忆都不敢回顾。



    但时间不等我，敌人不等我，战友们也不会等我。我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我必须接受自己，必须成为华……”



    这也是，识之律者没有跟司雨去休伯利安看看大家的原因，她只是听着所有人都没事就放心了。



    “我想先去一个能够被称为家的地方，所谓……落叶归根吧，我想去那看看，也许有了归宿的人，会更容易接受自己一些。”



    识之律者也在茫然，她在强迫自己成为华，因为如果不成为华，那她的信念、她的自我，都会变得飘零无根。



    【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往何处去……她就像一个茫然的孩子。】



    符华心中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司雨的声音。



    ————正文小剧场————



    识之律者：“喂，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司雨：“你不知道吗？之前有那么多人都叫过我的名字，你……”



    识之律者：“我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嗯？”



    司雨：“……没有，我叫司雨，今后请多指教。”



    识之律者：“哼！指教谈不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吧！看在你为我说话的份上。”



    司雨：“你还真是可爱啊……”



    识之律者：“什么……你、你别乱说话啊，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对，我就是很可爱！”



    ————正文小剧场————



    来到太虚山后，识之律者收集了非常多羽渡尘的羽毛。



    关于关于前文明的、奥托的、关于她那些逆徒的，有些是自己的、也有些，是别人的……



    尤其是关于梅博士，每当她看到关于梅博士的记忆，都会露出像是吃了一大勺盐一样扭曲的表情，然后狠狠啐上一口。



    “梅博士，真不明白以前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听她的话。”



    识之律者伸了个懒腰。



    “拿结果来说：人类在她的领导下一败涂地，几乎全灭，甚至得用冷冻舱躲过终焉之律者消失才敢出来……博士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真搞不懂为什么全人类都要以她马首是瞻！”



    符华说道：“她站了出来承担着引导我们的职责，人们相信她的勇气和决心。”



    “嗯，就是不信任智慧，行吧。”



    识之律者单手叉腰，轻笑一声。



    “飞蛾扑火的勇气，玉石俱焚的决心。好耶～”



    “反正神音已碎，她没办法在我的脑袋里嚷嚷着控制我了。”



    “这一次，我再也不要听她的，也不要服从奥托，不要跟随凯文，一切，我都要自己做主！”



    “我要用我的方式来拯救这个世界，拯救人类。”



    “我将扭转万象，让一切再不相同！等着瞧吧！”



    “啪啪啪……！”



    掌声突然响了起来，将符华与识之律者之间僵硬的气氛搞得乱七八糟。



    识之律者扭头看过来，瞪了司雨一眼：“你在做什么呢？”



    “我？我觉得你说的很好啊！”司雨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我支持你，干翻天命，打倒世界蛇，我们自己战胜崩坏！”



    “什么我们？是我自己，不算你，少来跟我套近乎，哼！”识之律者抱着胳膊，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