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丫头,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她。再给她考一回,要是考不上,明年直接把她嫁出去得了。”方娜气道。
隔壁曹婶子听着了,笑道:“老方,那你能舍得?统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真嫁出去,你还不晓得怎么哭呢。”
“成天在家里躲懒惹人生气,我哪里舍不得了?”方娜也笑着回道。
邻里间但凡搭上了话,少不得东扯西扯,现如今幸福里讨论最热闹的自然是葛家那点子破事。其中尤以秦春梅最为活跃,她忍气吞声几十年,只这一回儿让戴琳吃了哑巴亏,心里面别提多舒爽了。
再加上心里也有小九九的钱虹,这两人凑在一块儿,恨不得再泼两桶粪水在葛家头上。
“我瞧葛玉蓉去了吕家也没什么好下场。要是存心来接,自个人不来,派儿子过来?”
“就是就是,让儿子接后妈,不伦不类的。”
秦春梅与钱虹因着自身原因不停诋毁着葛玉蓉,然而事实却也如她们说的差不多,葛玉蓉到了吕家并未得到任何好处。
老少配,老的一方自然心思多疑。
私下里,葛玉蓉不知说了多少肉麻兮兮的话才打消掉吕顺心中的猜忌。
可谁料到大婚之日,先被秦春梅闹了一场,接着又是方阳带着儿子闹。再没想到,除了这两桩事情之外,如今又冒出一叠子照片,还居心叵测得将她跟郑泽林绑在一块儿。
看着照片,葛玉蓉是真真实实被吓着了。
愣谁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偷拍,那也会头皮发麻的啊。
再加上这些照片委实拍的暧昧,纵然葛玉蓉知道自己与郑泽林没有任何私情,可看着这样的照片,她也说不出清清白白的话来。
拍照那人也不知道是何种角度拍的,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场景,可瞧着就有那么几分不对味,尤其是那张半搂着的照片。
葛玉蓉敢发誓,她与郑泽林绝对绝对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可从照片看来,他俩又何止是肢体接触?
“吕哥哥,你信我,我跟郑泽林的的确确是清白的。”葛玉蓉哭得是梨花带雨,好不娇柔。
那声吕哥哥,将陶然和郝岚恶心的够呛。就吕顺那一脸老褶子,也当不起一声吕哥哥啊。
呸,喊吕爷爷才对。
只是吕顺正在气头上,葛玉蓉纵是使了千万种手段也没用,他仍旧火大道:“清清白白的,那他还将你搂在怀里?啊?当老子瞎吗?”
“吕哥哥,我跟郑泽林真的没什么。我那天身体不舒服,正巧碰着他罢了。”葛玉蓉咬唇坚持道。
这话正巧与郑泽林的说辞对上了,一旁的郑泽林少不得松了口气。
然而吕顺仍是不信,因为刚才在葛家闹的那么一出,把他的疑心病彻底挑了起来。
葛玉蓉瞥了眼在旁边看热闹的陶然,索性直接说道:“陶然,我晓得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接着葛玉蓉就将方阳那个信封拿了出来。
至于那封信,她自然不敢拿出来。
纵然她知道内容都是瞎编的,可她不敢保证吕顺也会深信不疑。万一他信了那些内容,反倒对自己不利。
其实按着她原先的计划,信封也不拿出来的。
她打算生下儿子后,再慢慢对付陶然。
只是没想到陶然这么狠毒,竟然偷拍她和郑泽林。
那日她与郑泽林相约,其实说的是吕建宁和王安乐的事情。他们二人都想从这件事情中获得利益,故而准备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当真没想到竟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若早知如此,她死活也不与郑泽林私下联系了。
因为事关算计吕建宁,葛玉蓉与郑泽林都不敢说实话。虽然吕顺自己是个好美色的,可对唯一的儿子却看管严厉。
故而吕建宁虽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可从未实施过。
这其中自然多亏了吕顺与陶然二人。
只是吕顺三婚之后,心思不免放在了小娇妻身上,再加上葛玉蓉后来又怀了身子,他少不得放松了对吕建宁的看管,再后来吕建宁被人算计慢慢失了分寸没了底线,而吕顺为了儿子也被拖累下水做了恶事。
最后两父子都得了该有的惩罚。
当然了,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现如今,陶然听葛玉蓉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当即不淡定了,她当即将面前的杯子砸在地上,冷笑道:“葛玉蓉,你是什么货色,满沪市谁不晓得?也就老吕人傻,被你哄骗了。还我设计害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浪费时间?怎么着,是我拿qiang逼着你和郑泽林私会的?自己管不住腿,倒赖我了?”
没做过的事情,陶然自然十分理直气壮。
吕顺办案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陶然一点问题都没有,反倒是郑泽林和葛玉蓉两人遮遮掩掩的,这里面肯定有事。
故而他一拍桌子冷笑道:“行啊,葛玉蓉,郑泽林,你们两个小鬼敢在阎王面前耍花腔?不说实话是吗?行,老子也不在乎了。老郑,把你儿子带走,以后咱们两家也别来往了。”
“葛玉蓉,你也滚吧。给老子滚得远远的。”
吕顺也不稀罕他们说实话了,总归收拾两个小鬼,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
郑长春心里那个急啊,他少不得又猛踹郑泽林两脚,要他老实交代,话里话外还道:“臭小子,你还不给我老实交代?”
郝岚也急急道:“死小子,你别替别人遮遮掩掩了,有什么就说。”
吕顺可不是一般人,真惹急了他,整个郑家都得跟着倒霉。
葛玉蓉见事态发展不对,最后只能拿出杀手锏,往地上一瘫,捧着肚子可怜兮兮道:“吕哥哥,我肚子疼,你快送我去医院。”
吕顺理也不理,并发话让两个女儿将她拖出门外撵走。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吕哥哥,吕顺,我怀了你的孩子了。”只听葛玉蓉大声叫道。
陶然听了,当即噗嗤笑道呦,你唬谁呢?老吕这么大年纪了,能让你怀孩子?别是郑家的种,你赖在我们老吕头上吧?”
郑长春听了忙道:“小陶,你别瞎说,我儿子可看不上这样的女人。”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就他那洁癖的样子,不可能喜欢葛玉蓉这样。
可听了这话,陶然笑得更大声了:“老郑,什么叫你儿子看不上这样的女人?这话说的,怎么显得我们老吕低人一等了?”
“老吕,好好听听,别人都不要的破烂货,你自己抢手里当个宝?”
“陶然,你个神经病,你凭什么污蔑我?吕哥哥,我肚子里的真的是你的孩子?”葛玉蓉真的气哭了。
她再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她是想算计人,可一步还未落实,自己却先跌了个狠跟头。
然而此时此刻,她见吕顺眼眶赤红,一副要生吞活剥了她的模样,只能实话实说道:“吕哥哥,你别气了。那日我和郑泽林见面,都是因为了建宁。”
郑泽林见葛玉蓉准备实话实说,他也没开口阻止。此时此刻,除了实话实说也没别的法子了。
吕建宁一脸纳闷我什么事情?”
葛玉蓉无法,只能将王安乐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她没敢说自己要算计人,只说吕建宁看上了有夫之妇,她跟郑泽林私底下商讨着如何帮助他。
陶然那个气啊,对着吕建宁就是一巴掌,“你个蠢东西,天底下什么女人没有,你非看上人家的老婆?”
吕顺坐在一边不说话,好半天才冷笑道:“帮他?你确定是帮,不是害?”
葛玉蓉一脸诧异,她没想到吕顺脑袋这般好使。
一旁的郑长春叹道:“老吕若是个好糊弄的,又怎么能当上局长?他这辈子,什么人没遇见过,又什么事情没见过。”
听了吕顺的话,陶然才想透此事,她气得将葛玉蓉推倒在地,对着她的胳膊又是掐又是打,哪里还有刚才的淡定从容。
郝岚此时也想起了儿子之前说要教训周文的话,她以为顶多是套个麻袋,没想到是这般缺损的主意,当即也给了儿子两巴掌道:“你个大男人,算计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要你不成器,要你害人。”
吕顺更是冷笑连连,“好哇,一个个真是好聪明。合着就我儿子是个傻缺?”说罢对着吕建宁也是一脚。
吕建宁砰得一声跪在地上,膝盖处钻心般的疼痛让面色扭曲,然而吕顺尤觉得不够,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蠢货,别人下套你就钻,你他妈的是乌龟吗?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蠢材?”
得了,吕顺都舍得打儿子了,郑长春哪里敢在旁边观看,只能也对着亲儿子又打又骂。
吕顺的两个女儿左看看右看看,也不晓得拉哪一个,帮哪一个。
最后还是吕顺发话:
“老郑,你儿子是个了不起的,以后肯定有大出息,我家里高攀不上。往后,咱们两家就别再走动了。我怕哪一日我这条命不够你儿子算计的。”
“老大,把葛玉蓉给我撵走。老子这么一大把年纪,可没能耐让你怀孩子。”
“吕建宁,你个蠢货。但凡你长点脑子,也晓得找个清白大姑娘。啊,天底下女人死绝了,你非得看上一个有老公的?人家周文是什么人?老子都听过他的名号。你哪里比得了他?明天开始,给老子滚到金山下面的派出所上班。”
说罢,吕顺直接上楼休息,也懒得再听这些人狡辩哭诉。
可怜的葛玉蓉欢欢喜喜来了吕家,又哭哭啼啼回了幸福里。
正在灶披间里忙活的周文见了,还好心情道:“葛玉蓉?这么快就回门了?”
一句话差点让葛玉蓉羞愤而死。
狗日的周文,说话也太特么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