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峙以来,大规模的交锋虽然少,但小规模的摩擦也的确是不少,而且蛮族依仗着一些不太常见的战法的确是在整体上占了上风,但对面的黄忠更多的却像是在试探摸底,并未出现过汉军受到重创的案例。
这让刘徇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毕竟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而对面的老将黄忠,与其说是在与自己一方争锋,反而更像是在摸底。
是的,就是摸底。
小股部队的摩擦,半年多以来双方交战了数十次,而让刘徇最为在意的,便是黄忠时不时的就会换一种战法试探一下,尤其是在面对蛮族特有的象骑兵与藤甲兵等特有兵种之时,小规模的火攻,敲锣打鼓的骚扰等等等等……
汉军在黄忠的指挥下更像是在寻找这些未知兵种的弱点。
对此,刘徇总觉得汉军在图谋着什么对自己一方不太好的计划。
不过想到这里,刘徇目光环视了一番,看着并不算奢华的太守府,微微安心,味城坚实的城防让他放松了不少。
他自己也是行伍之人,对于城防也算了解,以他自己而言,当真想要正面强攻味城如今这种级别的城防,那几乎是一件不可想象之事,只要粮食不出问题,他完全有信心守到敌人绝望。
就在刘徇思考之时,主位上的尤孟抬手压了压,等到大厅里嘈杂的声音平息了之后,才开口道。
“彝王所言不无道理,但我族虽然悍勇,但毕竟远来,又无战马可以快速行军,若是冒然追击汉军,不说能不能追得上,若是汉人设下埋伏,难免会有所损失。”
尤孟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不过很快的,他指了指刘徇,开口道。
“宾黑,你去将地图取来让诸位一观。”
(宾黑,傣族人对于赘婿的称呼。)
话音一落,厅内一阵压抑着的哄笑声,刘徇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不过他也没发作,低着头冲着尤孟拱手一礼,转身去了后堂。
屈辱吗?必然是的,可对于一个寄人篱下之人,又能如何呢?除非他刘徇……
好吧,两者相害取其轻,刘徇现在只能忍着……
不大一会,刘徇带着地图返回。
“你手怎么了?”
尤孟看到了刘徇手掌上有血液渗出,皱眉问道。
刘徇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道。
“取图时不小心打翻了灯盏,手掌划破了。”
尤孟闻言深深的看了刘徇一眼,开口道。
“真是废物,自己下去擦药,莫要弄脏了本王的地图,下去吧!”
刘徇微微欠身,低着头离开了大厅,身后刺耳的嘲笑声让他有些头疼欲裂,然而……
“明天早上让少哆哩来,咩苏很想念她……”
刘徇身形微微一顿,随后转过身来,努力露出一抹笑容,冲着尤孟躬身一礼……
刘徇径自离开了,连那个所谓的家都没回,只是在路上找到了一名下人,让其转告自己的那位夫人,明日一早自己去见他的蛮王爹娘。
而刘徇,则径自去了军营,如今的他,也只有在这群袍泽之间,才能感受到些许慰藉,不至于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