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章开口提到百姓,在座的三人却是都失望的摇了摇头。
姜歧叹了口气,道。
“小子,你这心系天下的想法的确让人敬佩,但指望百姓,这也太……”
“不靠谱?”
刘章看向姜歧。
曹冲与庞德公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不靠谱。”*2
刘章歪着脑袋开口问道。
“你们为何有此种认知,孟子曾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难道几位觉得这是一句空话?”
曹冲闻言无奈道。
“的确是民为贵,所以才要不断以各类学说教化百姓,社稷则指的是朝廷的组织结构,君则为皇室,借用师尊之前的观点而言,这教化与限制是并存的,自然对民众的限制最重,而组成朝廷的世家大臣次之,对皇室的限制最低。”
刘章闻言笑了笑,道。
“行啊,这倒是学得挺快的,还有吗?”
曹冲点了点头。
“自然是有的,以国家管理者的角度来看,百姓也就是民,一旦发生暴动破坏力最大,所以要对其做出限制,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便是让他们手中没有足够的资源进行反抗。”
“而世家的基数不算太过庞大,给予其一定资源去协助君去管理民,最后的君则掌握着绝对的资源,如此一来便能保证国家的稳定性……”
刘章摇了摇头,道。
“所以说这才是个天大的笑话,君掌握了最多的资源,无论是管理还是使用,都将这些资源浪费了太多,随后处于中间管理层的世家与官员只要不让君知道,便可以掌握这些闲置的资源,或使用或据为己有,最终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而底层的民,本身所拥有的资源便少的可怜,再经由管理层的压榨与搜刮,最后那部分赖以生存的资源也被掠夺,这便造成他们的暴动。”
“所以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个错误,帝王一直担心民暴起推翻自己,从而以世家来压制民,结果最终却让自己的王朝被原本信赖着的世家窃取了,你们觉得这事儿好笑不好笑?”
曹冲闻言皱眉道。
“师尊,自秦皇一统天下之后,大规模的百姓暴动可是有过很多次了……”
刘章看向曹冲道。
“很多么?自大秦算起直至今日逾四百载,真正席卷全国的民变我没记错的话也就只有三次,且皆以失败告终,相比之下各地诸侯王与世家的叛乱有多少次?”
刘章冷漠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之中,彻底将这一场骗局的伪装撕扯了开来。
“说白了,无论是道家的老子还是儒家的孔孟,他们立下学说的本意都是好的,但对其学说做出解释与应用的人却都是世家之人,阶级立场之下,他们自然会求一个共存乃至于共容之道。”
“而资源是有限的,一个阶层占得多了,自然便会有被剥削压迫的牺牲者,那么原本掌握资源最少,最没有话语权的百姓便承担了这个牺牲者的角色。”
“如此一来,所产生的不公与矛盾自然会出现问题,继而在承受了剥削与压迫之后,对国家的影响还要继续去寻找一个矛盾的释放点,作为资源最大的掌控者自然不会承担这个角色,而负责管理的世家也不愿去承担,那么最后,这个角色依然落到了百姓的身上。”
“而在那之后,不断壮大的世家一面从君的手中获取资源,一面从民的身上压榨资源,最终在力量上得以实现对君的反超,这才是社稷动荡的根本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