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公闻言想了想开口道。
“那,若是派人严加管控或是如前人那般抑商……”
“师尊!”
刘章话听到一半,便直接开口出言打断。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您知道这不过是花草而已,几粒种子塞入鞋缝之中便可带出岛去,一旦有人重金求购,怕是这看管之人自己都很难保证不会因私利出手。”
“至于抑商,师尊难道不懂人不可因噎废食的道理?如今的中原大地之上为何各地官署与百姓们对于修路如此热衷,甚至朝廷没有规划的地方竟有地方豪绅与百姓集资修路,何故?利也!”
“辽东一条长路,让辽地百姓囊中有了余钱,逢年过节之时不但可以扯上几尺好料给妻女做上两件新衣,锅里时不时也可煮上几两肉来解馋,而女子出嫁之时更是可以多置办些物件,去了夫家也多上几分底气。”
“这钱财自何而来?长路之上人来车往,农闲之时卖些茶水粥饼也能赚取些利润,人总是向往更好的生活,这商贾之事难道不是让百姓的生活更好了些吗?”
“且百姓手中有了余钱,自然会购买日常之所需,行商之人有了盈余便会扩大经营范围,而朝廷的商税也会随之水涨船高,而朝廷付出钱财建设地方以促进发展,这便是一个周而复始的良性循环,利民、也利社稷,大利也!”
庞德公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接口问道。
“既然有如此之利,那为何历代却都要抑商?”
“抑商?呵呵……”
刘章冷笑一声,道。
“朝廷当真是在抑商么?昔年大汉几大豪商,哪一个不是一方诸侯的坐上之宾?远的且不说,就说甄家与糜家,一个与袁绍成了姻亲,另一个则官拜徐州别驾,抑商?贱业?不过是当权者愚弄百姓之言罢了。”
“那些书香门第、世代公侯之家,又有哪一家没有些产业?无非是以话术上安君心,下抚民意罢了,所为的,无非是将资源集中到社会的上层,而困民于田亩之间,而百姓上缴赋税之后,每日糠麸稀饭,似饥似饱之间无力他顾,这边是权贵们对于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的另类理解。”
“而到了儒家更是雪上加霜,不但生活没有实质性的改善,还要将人分为三六九等,遇见权贵不但要按照礼节或鞠或躬,甚至就连对方犯法告之都要未审先罪,世上哪有这般道理!”
“是以兴商二字看似简单,实际上与广开学馆一样,展开来皆是对旧有秩序的一种挑战与颠覆!”
“当然原因还不止如此,兴商可以激发国家与国民的活力,此事我等可以看得见,其他国家难道就看不见?国家与族群的发展,向来是一步快而步步快,固步自封方为自取灭亡之道也。”
“师尊您也是清楚这个天下究竟有多大的,我们不早做,难道等他人强大了之后来袭扰我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