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小,不至于,不至于的。”
庞德公也不知道咋劝好,只能随口安慰了刘章一句,不过刘章却是摇了摇头,道。
“张苞这孩子其实天资相当出众,年轻一辈中,也就伯约(姜维表字)跟他差不多,奈何凤丫头就一个,姜维没过来的时候我便提过,虽然名为兄妹,却并无血脉顾忌,而且我侯府在这方面的名声也算不上好,只要他们二人有这方面的想法,我是完全赞成的。”
“可这小子偏偏就连问都没敢找凤丫头问过,这能怪我吗?结果现在都熬到二十多了,还不愿娶妻,您知道这几年她娘每次看我的眼神都藏着一抹幽怨,害得我疑神疑鬼的,成天有空就往她屋里跑。”
“师尊您也知道我那可是一大家子,厚此薄彼之事可是不能长做,不然这腰是真扛不住……”
“啐!小子嘴里没一句正经的,这事儿也是能当着人前说的?”
庞德公忍不住啐了一口。
刘章闻言点了点头,看了看身边不远处站着的魏延,后者连忙一捂耳朵,嘴里念叨着。
“我啥也没听见,啥也没听见……”
“呐,您看他耳背,所以不算人前……”
刘章挑了挑眉,一脸贱相。
“合着老夫不算人?”
“当然!”
“嗯?”
“您不但是我师尊,更是我亲叔,咋能算外人呢?都是家事,家事而已……”
“那……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别再把孩子憋出病来……”
刘章点了点头,道。
“等这一趟把倭人的问题处理干净,回去我就给他娶个媳妇,有个人拴着也就消停了。”
庞德公闻言看了看一个人躲在角落的张苞,犹豫道。
“这……能行吗?”
刘章闻言笑了笑,道。
“遗憾终归是难免的,不过嘛,感情这东西咋说呢?讲个故事吧,说从前有个小伙子,在他适婚年龄时遇到了两个很漂亮的姑娘,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安静如兰,两个姑娘都对小伙子有意思,可两个姑娘的家里都是郡内一等一的大户,虽然不介意小伙子的出身,但却都接受不了自家的闺女做小,小伙子和两个姑娘都很惆怅,甚至小伙子都将两位姑娘比作了红花与白花,并因此神伤不已。”
“师尊觉得小伙子该娶哪一位姑娘?”
庞德公想了想,道。
“娶白花,安静的姑娘好些。”
刘章点了点头,道。
“人总是会在不熟悉的时候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结了婚以后自然就会在爱人面前表现出有缺陷的一面,所以小伙子娶到了这朵白花以后,时间久了当初那朵美好的白花就变成了胸口衣襟上沾着的饭粒儿,而印象中依旧美好的红花就成了胸口上难以抹掉的朱砂痣……”
“那……娶红花?”
刘章再次点了点头,道。
“同样的道理,得到了的红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那朵白花却成了回忆里的白月光……”
“哈?你小子倒是会找形容词儿,还白月光朱砂痣的……”
庞德公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是没有反驳刘章的话,这原本就是人性。
这就像是两个旅人走在路上,正是饥渴难耐的时候发现前面的树上结了两个果子,分食之后两人才发现果子有点儿酸涩,总是会觉得对方吃到的更好……
刘章摇了摇头,道。
“不管他,人生哪能没有遗憾?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儿也就行了,说起来……”
刘章扭头看了看海上的景色,道。
“可惜了这难得的景色,若是孟德还在的话,八成要多出一篇流传后世的千古佳作了。”
庞德公闻言点了点头,道。
“是啊,单说诗文,孟德的确是古今罕有,的确是有点儿可惜了,不过说起来你小子这方面也不差,不借景写一篇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