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第2页)

“这儿……”

秋日天黑得早,六七点钟窗外已经是一片墨色。

鹿言盘腿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面对枯燥无趣的高中数学打了个哈欠。

“还没写完?你行不行?”

“马上了,别急。”张桥握笔,在试卷上奋笔疾书,写着解题步骤。

鹿言随意地瞥了一眼他的答案,没精打采道:“你最好再检查一遍。”

张桥:“啊?我做得不对?”

鹿言懒怠地单手托着腮:“不知道,我没算,但感觉结果不太像那么回事儿。”

张桥狡辩:“那你怎么知道不对。大哥出题就这样儿,得数奇怪也正常。”

“别扯淡,我又不是没做过。我上高中的时候,被他罚的卷子摞起来比你都高。”鹿言敲了敲手指,“赶紧重新做。”

“哦~”张桥只好重新审题改正。

“算了,你别挣扎了。我再讲一次,把笔给我。”鹿言看着他把试卷勾划成乱糟糟的一片,不忍直视地眯起眼睛,一边讲一边吐槽,“你大哥真会抓壮丁,连我博导都不敢这样支使我。”

张桥看着他略显粗暴的动作,扁了扁嘴唇:“哥,我没你那种天才的脑子,你就不能对我有点耐心吗?”

鹿言刚想开口说什么,抬眸间忽然注意到窗外。正对面某户的客厅里居然亮着灯。

哟,应鹤回来了。

“咋了?”张桥见对方忽然停下,疑惑地抬起头。

鹿言脑子里闪过一个主意,不怀好意地笑笑:“张桥,我都陪你写了两个多小时了,你是不是已经听腻了?”

“还好啊。”大概是因为鹿言的解题思路与大哥非常相像,张桥听得还挺习惯。

鹿言却放下笔,晃晃手指,强硬地纠正道:“不,你腻了。走。”

张桥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面前人递了外套,茫然地发问:“我们去哪啊?”

鹿言抓起全部的教材和试卷,边穿鞋出门,边回一句:“你不是嫌我凶嘛,当然是带你去找温柔大哥哥。”

秋夜冷风习习。张桥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还是裹着外套跟上。

应鹤家的平层与喻司亭的房子隔着甬路相对,从正门走过去只需要几分钟。

鹿言推开没落锁的花园门,直接进了对方的院子,当当地敲了几声,然后抬手挡住电子锁的摄像头。

漫长的等待后,门内终于响起不耐烦的问句:“谁啊?”

鹿言一乐:“□□。”

“滚。”

屋里的应鹤是刚从国外回来的,正在倒时差。他本就带着被吵醒的起床气,听到熟悉的戏谑声音,直接冷着嗓音回一个字。

随后,房中传来几声沉闷的狗叫声。

鹿言啧一声。

“确定没敲错门吗?”张桥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疑问。

哥,你是不是对温柔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鹿言并不在意应少的态度,悠然道:“我只负责送你进去,你给我把题学会了再出来哈,不然别怪我给大哥告状。”

张桥嘟囔:“那人家也得让咱们进啊……”

“会让的。”鹿言自信满满地说完,抬手从三开始倒数。

果然,当他比到数字一的时候,门锁咔哒一声响。

一道穿着睡衣的人影出现在面前。身材修长的应鹤揉着有些乱的发型,收起脸上的烦躁,耐着性子地问一声:“干什么?”

“问候一下你呗。”鹿言见对方的态度缓和,弯着唇笑笑,边进门边东张西望,“你的狗呢?”

“你别烦,我困死了。”应鹤抬手拎住这人的卫衣帽子,阻止他在自己家里的观光行为。

应鹤家里的柜子桌子架子上全都是他喜欢的新鲜玩意。但凡是第一次进来的,都会被吸引。

张桥看得发愣,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应鹤睡眼朦胧地开冰箱,拿了瓶巴黎水出来,栽在沙发上拧开喝。

“才几点啊,你就睡成这样了。”鹿言坐到一旁,与他并排,用平常舅舅舅妈唠叨自己的语气,唠叨对方,“你得多动动,有益健康,不然痔疮白噶。”

“噗——”应鹤差点呛死自己,抽了张纸巾擦擦下巴,耐心耗尽,“到底什么事儿?”

鹿言:“最近7班有个同学聚会,我看你没在群里回复,过来告诉你一声。”

应鹤想也不想:“不去。”

“行,那我就当你知道了。”鹿言根本不管他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酒店名片放下。聚会的具体时间和包间号都写在卡片上面。

“啰里啰嗦,说了不去。”应鹤随手拿起来,丢到一边。

明明垃圾桶就在地上,他却选择把名片扔进了一旁的茶盘。

鹿言瞧着他口是心非,只是笑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应鹤躺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喉咙里发出又轻又哑的一声,算是回应。

房门被人关闭,鹿言真的离开了。

一分钟,两分钟。

忽然,应鹤察觉到不对劲,猛的睁开眼,果然瞧见沙发边还杵着一个表情僵硬的人。“你怎么不走啊? 应鹤皱眉,

张桥谨记着被鹿哥赋予的使命,捏了捏怀里的练习册,小心翼翼地试探:“哥,你会……函数吗?

卧槽。

应鹤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那小子是来干什么的了。

张桥掩饰性地摸了摸鼻梁,虽然没有听到面前人说话,但莫名觉得,他心里应该骂得挺脏的。

成功脱身的鹿言一路小跑着回家,心情无比愉快。推开门,看见一道身影立在客厅里。

初澄正摆弄着喻老师新买的落地式电子拳击器,瞧着好大儿进门,问声:“哟,我还以为你在楼上呢,怎么从外面回来?

鹿言:“给邻居送温暖去了。

“那就是闲下来了? 初澄了然,扔一副拳击手套给他,邀请道,“一起玩会儿。

“好啊。 鹿言痛快地应下,“输的人洗碗刷鞋啊。

外面叮叮咣咣的游戏声,吸引屋里的喻司亭也出来查看。

他看见打得火热的两个人,一愣:“学生呢?

“那儿。 鹿言指了指亮灯的对面。

喻司亭会意,情绪不显著地哼了声:“你还挺会找人。

“跟你学的。 鹿言一个漂亮的扭身,一拳砸在拳击器正中央,双人模式的累计面板立刻蹭蹭地上涨了几百分,“认输吗?小舅妈。

初澄继续着击拳动作,笑而不语。

喻司亭瞥了眼分数板,知道这一局败绩已定,还是伸手勾了勾手指,讨要拳套:“给我。

“嚯。 鹿言用腕边抹了把汗水,噙笑道,“换人可以,但是先说好,你肯不肯替他干活?

“可以啊。 喻司亭不假思索地答。

这就是真爱吧?

初澄在旁听着,还没来得感动,又听那人补充一句。

喻司亭:“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小舅妈本来就体力堪忧,能不能别总在大晚上消耗他。

初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