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候,有些意外情况会逼得他不得不动手。
白瑶捧着厉归冰冷的脸揉了揉,笑道:“我先回工作的地方,你处理好了事情来找我。”
厉归目光轻闪,低下头蹭了蹭她的脸,轻轻的“嗯”了一声。
白瑶朝着他挥挥手,转身小跑着走远。
走道里,已经失去正常人模样的老者瘫在血泊之中,仅余一息尚存,就在刚刚,他试着靠双手撑着身体爬走,也因此地上被拖出来了一道长长的血迹。
然而他才刚刚爬过一段距离,又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割掉了他的鼻子与脸上的一块血肉,他的身体上宛若被分割一般,各处都有皮肉削去,极端的痛苦之后便是麻木,失血过多的老者如同一条死鱼瘫在血泊里,难以再挪动分毫。
慢慢的,有一道瘦长的影子缓缓而来,将地上可怜的老者笼在了长长的阴影之中,那无处不在的黑暗,似乎正在一点点的压榨着活人可以生存的空间。
地板上满是鲜血,但奇怪的是,站在血泊里的少年干干净净,纵使是微微拖地的白色长袍与银色长发,也未曾沾染上分毫脏污的血迹。
地板上的红,与人影的白,两种颜色的冲击,诡异而荒诞。
老者拼命地动着唯一完好的眼珠子,努力的看到了那居高临下般的少年。
银色的长发,红色的眼眸,昳丽的面容,不属于此间之物,竟在此刻好似是成了天地间唯一干净的存在。
老者被血染红的眼睛睁大,流露出了深深的诧异,被压在他脑海里,沉埋了几十年的记忆,如今悉数涌出。
他从喉咙间发出嘶哑的呼吸声,断了手指的手试图费力的伸出去,朝着少年的方向,他艰难的唤道:“安仔……”
少年微微歪头,发尾在脚踝后跟着轻动,他一派天真纯洁之状,无害又单纯,一只脚却在瞬间用力的踩断了老者抬起来的手,他认真的说:“别人叫我厉归,我女朋友叫我团团,我不认识你说的安仔。”
老者四肢俱断,却已经没了力气喊疼,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重,被汗水与鲜血模糊的眼睛里还流动着对生的渴望。
“安仔,你忘记了也没关系,你再好好想想,只要你努力的想想,一定就会想起来我是你爸爸,你过六岁的生日那天,我还带你去游乐园坐过山车,玩海盗船,还有我每次赚了钱回来,都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零食……”
老者嗓音越发的干涩,却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越来越有了力气回忆从前,“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我为你取名永安,就是希望你一生平平安安的,如果不是你妈妈把你弄丢了,我们一定是父慈子孝,享天伦之乐。”
老者热切的看着少年,情深意切的叫道:“安仔,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