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娘醒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不出意外,巴虎躺过的地方又没了温度。迁徙的路上他出力又操心,累到走路打跌,闭眼睡上一觉人家精气神就恢复过来了。不像她,就坐在马背上受了些颠簸,腿脚就酸酸软软的,躺在被窝里不想动。
熟悉的挠门声响,蜜娘拍了下床,“活着,起了。”她但凡醒了,大黄总是第一个察觉的。
外面说话的人也听到了这动静,巴虎唤了一声,从锅里舀了块儿狼肉扔给大黄,见巴拉和阿尔斯狼听到声也翘着尾巴过来,又从锅里捞了两块儿。
“行了,人吃了饭再喂你们。”三条狗堵死了门,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闹人耳朵。
蜜娘那边收拾好了也开了门,大黄见状摇着尾巴亲亲热热的去打招呼,它一走开,另外两只狗也散了。巴拉和阿尔斯狼在大黄来之前没有在饭前到人前讨食的习惯,蒙恩不止一次地说过,巴拉和阿尔斯狼被大黄给带坏了,话里不难听出指责巴虎偏心大黄的意味。
“朝鲁大叔,有些日子没见了,身体可还好?”蜜娘接过巴虎给她递出来的水盆,除了才成亲那几天,之后她都是去河边打水洗漱的。
“好,吃得好睡得好。”朝鲁眼带惊诧地打量蜜娘,等人走了,他才小声说:“昨晚天黑没看清楚,蜜娘这是胖了不少啊!”脸蛋膨起来了,气色好极了,跟才来漠北时一比,也就是亲爹娘才能认出是同一个人。
胖肯定是胖了,巴虎这个睡同一个被窝里的人最是清楚,但也不至于朝鲁说的胖了不少,活像蜜娘壮硕如牛似的。
“是以前太瘦了,现在这个样才是正常的。”听着外面有脚步声,巴虎给朝鲁打眼色让他别乱说话。但他管住了朝鲁的嘴,还会有其他人说起。
“蜜娘?有没有人……大黄啊,你们回来了?你主人呢?”木香和盼娣她们早上赶羊去吃草,路过巴虎家看毡顶有炊烟,听着似乎也有说话声,正奇怪着,昨晚路过的时候还清清冷冷的不见人烟。
“在家呢,等我一会儿,我跟你们一起去放羊。”蜜娘跑出来应个声又匆忙进去,跟巴虎打了个招呼,拎了个筐割了一块儿风干牛肉就准备走,见大黄要跟上,她冲屋里喊:“巴虎,你把大黄唤回去,它还没吃饭。”
“蜜娘,我差点忘了跟你说了,走,边走边说。”朝鲁喝尽最后一口肉汤,放下碗避开东家的眼睛,嘿嘿笑了声往出跑,“就是蜂蜜巢的事,那个小商贩没给捎过来,说是天太热了不好带,路上还招虫,等天冷了再给你捎过来。”
“好,我知道了,这事也不急,还劳你一大早跑一趟。不耽误你了,昨晚熬了一夜,早点回去补补觉。”
蜜娘要是还是之前那个苦巴巴穷兮兮的小帮工,朝鲁也不会一直惦记着这事。这不是她成了东家太太,她托给他的事就是她忘了,朝鲁想着也要趁早给个交代。
“行,我回去了,不叨扰你跟小姐妹说说话。”朝鲁背着手往回走,走到毡包后面了还听巴虎在训狗,他啧了两声,蜜娘也是命好,嫁给巴虎是真享福,睡觉睡到饭做好,吃了饭屁股一拍就跑了,碗不洗狗不喂。说句胖了不少,本人还没听到,男人先不乐意了。
“蜜娘,你们是昨夜里回来的?”木香瞅了蜜娘两眼,只是看她的好气色就知道她过的不错。
“对,大半夜才到的。”蜜娘跟其他人一一打了招呼,见她们身上套了好几件衣裳,想是天冷了没厚衣裳,就把夏天穿的衣裳都给穿上了。
“你们之前弹的毛毡可还有剩的?巴虎给我用毛毡做了件雨披,挡雨又避寒,你们要是有多的毛毡也拿来做身衣裳。要是没了我借给你们也成,天越来越冷,别再受寒着凉了。”她成亲前打的毛毡还在家放着,巴虎嫌羊毛太粗都给塞库房里了。
难怪人有个富贵亲戚胆子都比旁人大,蜜娘一句话就解决了她们愁了好些日子的难处。
“都还有一些,要是缺了肯定向你开口。”盼娣拉住蜜娘的手,“你说的雨披怎么做?可要教教我们。”
“行,我今天回去问问巴虎,明天再去找你们。”说着话也到了放羊的地方,蜜娘把风干牛肉拿出来分给五个人,“我吃着味儿挺好的,就想着拿给你们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