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我给羊治病,可能是他也不确定羊患的病有没有传染性,若是我给带回来了,万一是传染病,临山牧民家的牲畜估计要死大半。”
“你说的也是,那你注意下风声,逮到机会了解释一下,别让人坏了你的名声。。”眼见木香跟白梅回来了,盼娣立马止了话。但在打水回去的路上,她突然说:“后来的那批人里有个叫二妮的姑娘长得好,前几天被一个快三十的牧民给讨回去了,给了四十八头羊当聘礼。”
“男人要是人品好,年龄大点也没事,就我们目前的处境,能嫁给牧民比嫁给没房没产的难民要值当。”蜜娘揉着酸软的胳膊,想到死活难料的羊羔子,叹气说:“能拿四十八头羊当聘礼的男人,二妮嫁给他不用跟我们一样,四处钻营着找活儿,干着这份活儿想着下一份活儿,一天到晚身上的羊骚味散不了。就这样还做饭没锅,洗澡没盆,睡觉没被。”
“是嘞,除非是嫁个做官的,不然嫁谁以后都是放牧,我可不想嫁了人生了娃还要住在赁的毡包里。”盼娣松了口气,她跟木香聊的时候,木香说二妮是嫁了个爹……
“你俩好势利。”这不,木香立马蹦起来了,“蜜娘我还当你是个清高要强的,没想到你也只看条件好的。”
“我可没说只看条件,我最开始就说了,男人要是人品好。”蜜娘瞟了木香一眼,若有所思地问:“木香,你家是不是条件挺好?家里有读书人?”
“我爹是秀才,我外祖也是秀才。”木香突然沉默,“要是没地动没洪涝,我也该议亲了,对方肯定是个读书人。”
难怪,蜜娘跟盼娣对视一眼,说:“漠北念书不要束脩,大多数都是读书人,你想嫁个读书人不难。”
木香陷入了沉思,蜜娘也没再多说,盼娣突然引起这个话,可能是打着试探她的意思,也不外乎想由她来说动木香。
一个毡包里住六个陌生人,从一开始就在拉帮结伙,盼娣跟木香关系最紧密,两人相处的一日比一日好。木香嘴直不怕得罪人,盼娣性子圆滑不想得罪人,今晚这事怕是两人第一次遇到大分歧,盼娣不想跟木香离心,就借着试探她也来试探木香。
蜜娘轻笑一声,还怪有意思的,比起木香跟兰娘针尖对麦芒的吵,她更喜欢这种迂回的说话方式。
夜深了,四个人回去烧水擦了身子也躺下睡觉,等天亮了又要开始忙碌的一天。
“蜜娘来了。”有人小声说。
“东家也过来了。”一直有人注意着男人的动静。
“你又一夜没睡?”蜜娘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比昨天的更甚,“是不是因为我的羊?要不你给我说说怎么治,我……”
“已经好了。”巴虎转身带着她往上走,指着被他拖着熬了一夜,精神萎靡的灰绵羊,面不改色地说:“昨夜里拉的就少了,天明的时候拉的已经是干的了。我拎着它去河里洗了一下,它在地上滚成了这个模样。”
“麻烦你了。”蜜娘心里高兴,看到巴虎这样子,她觉得用话感谢太过轻飘,用东西感谢又没好东西拿的出手,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双鞋,但他是个年轻男子,依两人目前的关系,送鞋有些失分寸。
“你有没有用得上的,让我送给你表达我的谢意。”蜜娘有心试探,巴虎若是有意,他会主动提出要女子亲手做的绣品。
“不必,你手里也没啥好东西。”巴虎见她脸上的笑减了一半,又说:“昨天的两个鸡蛋就当谢礼吧。”
“噢。”看来是真对她没意思,蜜娘撇过脸,发现之前喜欢凑一起的四只羊分开吃草,治好病的小羊被嫌弃被孤立了。
就四只羊还拉帮结派?她也没管,转过身说:“我下去做活儿了。”
巴虎点了下头,他也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熬夜熬的身上酸疼。
“东家,蜜娘的羊治好了?”看两人神色放松地走过来,李婆子见状凑上去搭话。
巴虎点了下头,没说话,他准备走了,两只狗都回去睡好一会儿了。
“东家,你看我们的羊能不能晚上也放这儿,劳你的仆人帮着看一眼。”李婆子一开口,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都是抱怨羊关在毡包里跟人同睡味道大。
“不行。”巴虎脚都没停。
“都是给你做工的,我们也不比蜜娘做的差,你可别偏心,她能放我们就不能?”
巴虎停住脚,回身奇怪地看着他们,“我又不是谁爹,还论上偏心了。我的羊群我的仆人,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怕不是看上我们蜜娘了吧。”有个妇人自以为小声的嘀咕。
巴虎心中一跳,不敢看不远处站着的姑娘。
蜜娘攥紧了剪刀,手心发汗,垂眼看着脚下的草。
作者有话要说:巴虎移花接木换羊了,评论区有两个推理家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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