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红汤 作品
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第2页)
饭后,蜜娘陪扈夫人说话,聊聊在中原的生活,再抱着孩子一起出去听戏。
巴虎跟扈文寅走了,他的院子安静又喜庆,桌椅板凳都是一水新换的,墙上挂的画,墙角摆的花瓶。走进书房迎面就是一排书柜,书柜里摆的书看着都像翻过的,桌上摆着文房四宝,还保持着主人离开时的样子。
“我回去也给我孩子收拾一间房出来。”这是巴虎一路看过来唯一的想法。
“现在还小,大一些了再说,等吉雅和其其格去私塾念书了再置办也不晚。”扈文寅觉得巴虎的一儿一女养的刚刚好,机灵活泼又好性子,“垂髫小儿,懵懂里养出的大方勇敢最宝贵。”
“还没当爹,说的像是挺懂。”
“没当爹也能当夫子。”扈文寅随手一指,“这么多书可不是白看的。”
“那今晚我给你当一次夫子。”巴虎想起了正事,从怀里掏出捂热的书,“我想着你不是个老实的,估计早不知看多少回了。”
书皮上是很风流的四个字:人间欢喜。
扈文寅嘴角含笑,手上没动作,“我爹让你来的?”
“除了他也没旁人。”巴虎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不用教,但也随手翻开一页摊他眼前,“你看看,有没有想问的,你爹说你是个童子鸡,别新婚夜闹了笑话。”
“是童子□□?”他悄悄打探。
“你好八婆。”扈文寅不理他,垂眸盯着眼前的画页,面上升温,他挪开眼。
“怎么?学会了?那我走了?”巴虎也不自在说这些,尤其是跟着一个大男人,算什么事?
“行,我送你。”
两人走到门口,巴虎即将迈过门槛,耳朵里飘进一句轻言。
“这下我相信你是个童子鸡了。”跟他当初遇到的是同一个难题,巴虎回过头,问:“你做过针线活儿吗?”
“这跟针线活有什么关系?”扈文寅纳闷。
“你没做过也应该见过师母穿针引线,针线穿不过针眼,舔舔就能穿进去了。都是一个道理,你好好想想。”
针眼,线,穿针引线!扈文寅悟了,至于舔舔?他得回屋翻翻书,是舔针眼还是舔线。
……
羊圈里坐满了人,多是中原人的面孔,听的入神,随着咿咿呀呀声拍手叫好,混在其中的当地人,更多的是看扮相看动作,不明所以的也跟着叫好。
巴虎在人群里先找到其其格和吉雅,大声问他们回不回去睡觉。
“不回。”吉雅玩起兴了,眼睛里亮晶晶的,脸蛋红扑扑的,他也听不懂戏,爱的是这气氛,喜欢在人群里蹿来蹿去,跟着叫好拍手声一同扯着嗓子吆喝。
其其格甚至没空搭理他,扯着嗓门跟旁边的小姑娘说悄悄话。
巴虎再看跟扈夫人坐在一起的蜜娘,她也听的入神,吉雅刚刚的样子就是她的翻版,就是眼睛里带着感情不同,回忆,激动,眷念。
他走过去把哈布尔抱走了,这么吵的地儿他也睡得着!
“我先回去一趟,看看艾吉玛来不来,家里的狗也要喂。”他大声在蜜娘耳边说,嘴唇都碰上她耳朵了。
蜜娘随意挥手,看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台上。
难得见她这么高兴,巴虎走过幕布后面,“老板,这戏要唱到什么时辰?还有一个时辰?”那他得回去把蜜娘和两个小的的狼毛披风拿来,这羊圈里生着火,又有酥油茶煨着,但不是封闭的,上空是用毛毡搭着的,不挡风。
回去的路上看到还有人搬着板凳往这边来,平常白天也没有这么热闹过,错身的时候甚至还听人在打听扈大人有几个儿子,知道就这一个,失望地叹了声可惜。
笑死人。
人都聚到西边去了,东边的屋就空了,家家户户不见灯火,也没有人声,只有脚踩在雪上的沙沙声,沙沙沙,像是后面跟的有人。巴虎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心想待会儿再过去可要提醒夫子在戏散后安排衙役巡逻,别有大姑娘小媳妇落单遭贼手了。
沙沙沙,巴虎猛然止步,在雪色里看到了一晃而过的五个身影,比对着距离,应该是他家,家里的狗又没叫。他快步往回走,边走边喊:“大黄,大黄,巴拉,阿尔斯狼,一只耳,大斑小斑……”
“汪汪汪——”狗叫声从屋里传来,大斑小斑没出现。
巴虎到了家门口,大门也从里面开了,艾吉玛尖着嗓子说:“叔你回来了。”话里带着欣喜,家里就他一个人在,他挺害怕的,尤其是白天作死,跟人跑去看死人了,天黑他就把狗都唤到后院陪他,锁了大门。
有狗跑向狗屋,巴虎把哈布尔递给艾吉玛抱,“你进屋,我过去看看,我好像看见五只山狸子来了。”
他大步跑过去,拐过弯看狗跑向羊圈,他去狗屋里一看,什么都没有,也跟去了羊圈,还没走近就听到了狗叫和山狸子的哈气声、叫声。
有血腥味儿,巴虎心里大概有了数,晚上羊圈的光线暗,他站外面看着狗群扑咬,大斑小斑站在一旁焦急地嘶吼。
“停下,别咬了。”他拿了棍子在地上拍了几下,狗听话地散开,但还呲着牙站一旁盯着。
“嗷嗷嗷——”大斑骂骂咧咧凑近,扒拉出来三只被吓尿的崽子,另外两只大的跟羊一起躺在地上,呲着牙不敢起身。
“活该,敢来偷吃老子的羊,要不是看在大斑小斑的面子上,我拿你们的皮做皮袄。”巴虎让狗继续守着,他回去拿来铁链子,一下拴了五只。
走的不到一个月,五只山狸子瘦成皮包骨了,跟大斑小斑大胡小墨站一起,像老鹰和山雀。
五只山狸子单独拴一个屋,巴虎把咬死的两只羊剥了皮剁了块儿放锅里炖着,洗了手拿了厚衣裳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