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2

 片刻后,他开了口:“你错了。”

 温盛然挑了挑眉。

 “我回来。”温帆笑了笑,“不过是因为那个蠢货把事情搞砸了,回来善后罢了。”

 他顿了顿,慢慢地道,“这件事,你没有证据,只是怀疑,对不对?”

 温盛然顿了顿。

 “我有啊。”他语气轻松,“刚刚我录音了。”

 这句话颇有些骇人听闻,但是温帆听到,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未动。

 “你既然选择过来跟我摊牌,就不会录音。”他道,“就算你录了,你也不会告诉别人。”

 他顿了顿,“因为你知道,以你现在在温家的地位,这份录音交给了妈妈,你也讨不了多少好处。”

 温盛然敛了笑意。

 他没有反驳温帆,因为他知道,温帆说的是对的。

 而他之所以选择跟他私下摊牌,也是因为这一点。

 他可以录音,但是这件事其实没什么意义。

 就算林彤盈知道了,温帆为了想要了解温盛然跟温家现在的关系找人偷拍他,以林彤盈对温帆的愧疚,她惊讶的同时,也会意识到,这是温帆过分在意她和温琰是否会抛弃他,才做出的错事。

 以伤害结果来判断行为的严重性其实并不公平,但是事实就是,偷拍并没有对他本人造成任何伤害。

 这是一把双刃剑。

 而温盛然是否可以从中获得利益,取决于亲情的天秤目前偏向哪一边。

 事实就是,目前来看,温琰和林彤盈心中的那杆秤,至多也就是持平,多半不可能偏向他。

 他看着温帆,对方清秀的脸旁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看着他,只剩了漠然。

 只是细看,就会发现,对方的手指是攥着掌心的。

 他在警惕他。

 温盛然没想到,温帆温和的外表下会这么有攻击性,而同样的,温帆也没想到,被温家认回来的的他,会是这样的性格。

 半晌,他笑了笑。

 与此同时,空气中紧绷的气氛也骤然一松。

 “是。”他道,“我没有证据。”

 “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只有一个原因。”他耸了耸肩,“我比较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

 像酒会那天晚上那样的情况,他固然可以应对,但是他并不想在这上面费心思。

 同样的,他也不想每次一回温家,就要跟温帆回合制“争宠”。

 那样真的太累了。

 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多跟黎瑜出去找好吃的餐馆吃饭。

 他看着温帆,慢慢地道:“我不会把你赶出温家。”

 温帆蓦然抬起了眼。

 片刻后,他有些嘲讽地开了口:“就算你想,你确定你能做到么?”

 温盛然:“嗯,你说的都对。”

 敷衍完打岔的人,把对方噎得说不出话后,他才继续开了口:“我不会把你赶出去,你爱叫爸妈叫爸妈,爱叫哥哥叫哥哥,该有的股份和资产也会有。只是有一点。”

 他顿了顿,平静地道,“我不想看到第二个李皓林。”

 “再有第二次,我保证,你有的这些,我会《穿成万人嫌替身o后》,牢记一样都拿不到。”

 温盛然自认为,自己放的狠话很清楚,条件也很宽容了。

 说完这些准备好的话,他放在兜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

 发消息的是黎瑜。

 -晚上结束了一起吃饭吗

 -[定位]

 -这家店的椰子鸡很好吃

 温盛然顿了顿。

 他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在黎瑜眼里就是个麻烦精兼饭桶,毕竟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不是黎瑜冷着一张脸跟他讲治疗的各个注意事项,就是他跟着黎瑜吃吃吃。

 自从黎瑜告白之后,他们吃吃吃,甚至已经不带上明珩了。

 对于这件事,温盛然一直是五分心虚,五分痛并快乐着。

 原因无他,黎瑜的品味在各方面体现,包括吃的。

 一开始,他们吃的店还都是温盛然挑的,再后来,就主要是黎瑜选了,然后叫上他一起去吃。

 十有八九,几乎没有踩雷的。

 换做往常,温盛然肯定一口就答应了,但是这两天……

 因为前两天那个春-梦,温盛然每每见黎瑜,总有些不自在。

 他知道成年人了,做个春-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且他和黎瑜的契合度本来就高,生理上互相吸引是难免的。

 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羞耻。

 这些天他表面和黎瑜相处如常,实际上,就像是一只处于惊恐状态的猫。

 但凡黎瑜碰他一下,温盛然就能现场表演一个炸毛给他看。

 当然,黎瑜的自制力摆在那儿,那一晚一刹那的情绪流露都已经是意外,他不会给温盛然这样的机会。

 …算了。

 等会儿再回。

 温盛然这么想着,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而就在这时,温帆也开了口:“如果我说,不呢?”

 温盛然的手一顿。

 “你觉得你很大方,温盛然。”温帆看着他,慢慢地道,“你本来可以把我赶出去,但是你却没有,反而给我在这里留了一个栖身之地。”

 他顿了顿,笑了笑,“温盛然,你是在施舍我吗?”

 温盛然揉了揉太阳穴。

 这话一出。

 他就知道,他们的谈判失败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我倒确实没有这个意思。”

 本质,温家人都不是他真正的亲人。

 逼走了温帆,他也不会有什么战胜了什么的感觉。

 他只是不想动脑子。

 温帆累,他也得跟着温帆累。

 然而,温帆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温盛然,你凭什么施舍我?”他笑了笑,“我才是在温家住了整整二十年的人。你以为,血缘就能抵过一切了。可是那天酒会,他们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