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戚听到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满眼包容,开口询问,“世子,本将军应该长得还行吧?”
韩祁阳听到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打了个哈欠用手背覆盖着眉眼遮住马车内的光线,漫不经心的道,“长得就那样,一般一般。”
这话说的着实有些违心。
张景戚长相还真是不错,跟韩祁阳俊美艳丽雌雄莫辩的容颜不同,他身材倾长,轮廓分明的脸,眉眼深邃,鼻梁立挺,眼瞳是黑色的丝毫没有阴霾,看起来很正直纯粹偏偏又带着凌厉。
身为将军经常战场上厮杀,统领几十万大军,气场威严强大,若不刻意收敛抬眼看去总有一种带煞气的感觉,让人觉得浑身发怵。
他微红的薄唇总是抿着,让人下意识忽略他俊朗的容颜,给人一种成熟稳重可靠的感觉。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玉面公子是他参军前在京中的称呼,现在皮肤依旧白皙,但经历战争的磨砺风吹雨打,他那双骨节分明、白皙的手现如今已布满厚茧。
张景戚出身平阳侯府,是侯府嫡长子,母亲袁卿歆平阳侯的原配,原镇国公嫡女,当初看上了还不是平阳侯的张庭原,十里红妆下嫁于他。
两人琴瑟和鸣,相敬于宾还曾传过一代佳话。
直到镇国公忤逆先皇当朝辱骂先皇昏君,被先皇赐旨剥夺爵位流放西北,三代子孙不可入朝为官。
虽说圣旨并未波及嫁入平阳侯的袁卿歆,但却让她遭到了平阳侯府的嫌弃,原先恩爱的夫君也开始频繁纳妾,郁郁寡欢抛弃了年仅九岁的独子逝去。
不到半年平阳侯就把府中的表妹扶正为继夫人。
他跟韩祁阳的婚事全靠这位继夫人在背后当推手。
她原先计划是想毁掉张景戚的名声,彻底杜绝他继承平阳侯府,没想到张景戚功高盖主,深得民心让当今圣上在小人的挑拨下升起防备。
才在听到燕王请求后,才会下达这样荒唐的圣旨。
按理说张景戚已是大将军,继夫人没必要与他过不去,可她当初没少装着一副好人模样磨蹉他,后宅阴险毒辣手段没少用,加上张景戚又是原配夫人长子身份继夫人看他甚是碍眼。
但张景戚却根正苗红罕见的没长歪。
还没睡一会就被马车停顿惊醒的韩祁阳,戾气的睁开眼挑着眼帘,脸上带着被惊醒的怒意,心情不好的坐起掐住张景戚的脖子,“将军你说本世子,要是用点力这会不会就断了?”
张景戚看着他眼中平淡没有怒意,“世子,将军府到了,要是困了,可以下马车回屋休息。”
韩祁阳就这样看着他,眼中还琥珀色的眼珠旁眼挂着红血丝,给他的脸上增添了一丝邪魅,在别人看来韩祁阳是仗着身世不学无术,仗势欺人喜怒无常的纨绔子弟。
但在战场厮杀十来年依旧活着好好的张景戚眼中,他韩祁阳就是一只挠人的娇贵猫,会咬人但没有杀伤力,只是唬人张牙舞爪。
幸好他的想法无人知晓,不然京中被韩祁阳无缘无故,仅因看不顺眼三个字欺负过的人知道,肯定会惊掉眼珠子。
说不定第二天战神眼睛不好使的消息,还会席卷整个京城。
韩祁阳看着张景戚掐着他脖子的手动了动,突然改捏他的下巴,他凑近声音若有若无的有些暧昧,“将军细看还是有几分姿色。”
张景戚听到直接就问,“不知能否入世子之眼?”
韩祁阳嗤鼻一笑,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拿起扇子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可惜本世子喜欢娇软女子。”
说完踢了他一脚,“下去,背本世子。”
这世间估计也只有他从不顾忌张景戚的身份,一切全凭心意做事,甚至飞扬跋扈的开口像对待下人一样指使。
张景戚还真就下了马车,韩祁阳对此丝毫没有受宠若惊,一旁的随从掀着帘子,他直接就趴在张景戚的背上,在随从惊讶的注视下,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眉宇飞扬的拿着扇子在大将军的腰下部敲了一下,开心的喊道:
“驾!”
张景戚一脸无奈。
将军府在京内城东,与圣上赏赐给韩祁阳的世子府仅一墙之隔,世子还未被封郡王,府邸不及将军府气魄豪华,就在两年前让人把墙打通,光明正大的住进了将军府的主院。
气魄的将军府现在除了门上还挂着“大将军府”匾额,其余早以与将军府无关,内里跟韩祁阳的世子府邸是毫无区别。
短短两年时间张景戚的府邸已被架空。
他丝毫没有不悦。
现在这个点刚过晌午,九月份的天不冷不热。
将军府门外胡同两旁道路许多小贩,路人,有些人看到余光视线不经意扫描过来,却也无人太过注意。
但角落里一些坐着喝茶看起来就不简单的几位陌生人,却在他们进去后很快离开了。
府上的管家听说他们进来,一路小跑出来,看着韩祁阳一脸开心的让张景戚背着,脸色大变,连忙上前,“小主子,这可使不得啊,您怎么能让将军背着呢。”
说完看着一旁起来的随从开始批评,“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跟在世子身边是干嘛的,世子累了你就不会背着他进来!”
随从是管家的儿子,面对他爹的责怪有些委屈,开口道,“我还没反应过来,世子就上了将军背上。”
韩祁阳打断管家接下来的话,“瑜伯,是将军想背我的,不信你问他,我是为了迎合将军才牺牲自己勉强同意的。”他看着管家,一副自己被勉强的样子,说着还撇嘴一脸委屈,“他可是大将军武功盖世,我娇娇弱弱的能逼他?”
管家知道自己小主子肯定说的假话,但韩祁阳是他带入京中护着长大的,心是偏的,他刚刚那样说也是怕张景戚怪罪,会心生怨恨。
他家小主子虽是天潢贵胄,但也仅仅是个没有实权的世子,张景戚却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要真得罪了,还真没法收场。
于是他又装模作样的看向张景戚,一脸歉意,“将军世子年少贪玩,您莫要怪罪。”
韩祁阳手放到他脖子处,趴在他耳边小声道,“该怎么说不用本世子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