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第2页)

 盛暃说:“阴阳家的景云奎,是个古板固执的小老头,要是答不上话或者扰乱学纪会被他教训,所以你最好不要跟以前一样,白天在课上睡觉,一问三不知。”

 虞岁吃着他带来的早饭,嗯嗯点头。

 盛暃蹙着眉头,又道:“既然你来了太乙,就不要跟顾乾瞎混,用点心学,一些基础的五行阵法只需要死记硬背就行,不准偷懒,必须学会。”

 虞岁:“嗯嗯!”

 叮嘱虞岁学习这件事,盛暃默认作为兄长是要督促负责的,也借此机会打破了两人长达三年的冷战。

 他对虞岁在九流修炼的事上没有抱期待,只是让虞岁沉迷学习,也好过她沉迷顾乾。

 “学院弟子有分级制度,分为甲、乙、丙、丁四级。你刚来是丁字级,修行占比会加分,但平时的违规行为也会扣分。不同等级的弟子,能去的地方也不一样。”

 有的地方只对某个等级的弟子开放。

 “比如说九流藏书阁,只对甲级弟子开放,如果你降级成为乙,那就无法进去。”

 盛暃现在是甲级,但再扣两分就降级了,所以他最近有意识地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一个月的时间必须记住所有基础五行和八卦的应用和运转,因为接下来你就要去学鬼道的入门术,虽然不知道你百分之十的天赋能不能学得会,但竟然是常艮圣者的徒弟,可能会有什么别的办法。”

 盛暃说着扭头去看走在旁边的虞岁,见她专心吃东西,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听见没?”盛暃保险起见还是问道。

 “知道啦,三哥。”虞岁说,“下次包子可不可以拿牛肉馅的?”

 盛暃:“……”

 三号习堂在阴阳家。

 它是一座外形像巨鲸跃海而出的大楼,整体水蓝色,阳光照射下周围有一圈淡蓝色波纹晃动,让这座大楼看上去像是晃荡的海水中。

 盛暃的意思是要将虞岁送到课室门口,被虞岁拒绝了。

 虞岁说:“三哥,我是十八岁,不是八岁。”

 盛暃拧着眉头看她。

 虞岁严词拒绝了盛暃,挥挥手跟他告别,自己朝巨鲸大楼走去。

 习堂内已经坐了不少人。他们或是彼此交谈,或是安静看书。这里边也有不少青阳国的贵族和世家子弟,见到虞岁时也会跟她打招呼。

 虞岁很容易就融入了身边的人们,坐下后听相识的少男少女们讲着昨天在太乙的趣事。

 她看见不少眼熟的人。

 比如坐在后方的薛家兄妹,以及坐在她前边不远处的李金霜和卫仁。

 授课老师景云奎确如盛暃所说,是个古板严肃的小老头,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充满了威严,一进课堂带来的威压就让所有人都噤声,量入刀光的眼神扫向下方学生时,每个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接下来老夫要讲的,是你们修行九流术必要的基础,就算将来你们加入不同流派,修行不同的九流术,却也逃不开五行八卦运转的力量。”

 景云奎不讲废话,开场就道:“我会每日抽查人数,不允许有一人缺课,否则你们的弟子分数将被扣除两分。”

 扣分容易涨分难。

 大多数人也不想刚来学院就被扣分。

 课上的学生都打起精神来。

 虞岁听景云奎讲八卦五行,最初以为会有些什么不一样,可听起来发现,确实是最基础的,她全都知道,不仅知道,还会熟练运用。

 毕竟五行八卦、太极阴阳、天干地支这些全都被阴阳家、道家和方技家容纳运用进通信阵里,她前些年几乎天天跟这些东西打交道。

 虽无人教导,却也无师自通。

 “五行是构成这个世界的主要力量,它无处不在,也无处不有。我们常见的,天地山川河流,风雷火石土木,人体心脏肺肾,都可以窥见五行阴阳的力量代表。”

 “九流术与五行之力相生相伴,五行之力可创造世间所有的‘术’,而不同的流派们,则是以不同的办法将五行之术具象化。”

 景云奎摊开手,掌心燃起一簇火焰:“如阴阳家的咒火、道家的雷法、名家的赐字、农家的御兽、医家的祝术、方技家的占卜、法家的刑判、兵家的刀剑、鬼道家的符文等九流术,皆由五行之气运转,而五行之气在一个人体内诞生最初,是名为五行光核的形态。”

 也就是说,拥有五行光核的人才能修行九流术,没有五行光核的,是为平术之人。

 当年南宫明没能查出虞岁的天赋,是因为她还没有诞生光核,后来虞岁有了五行光核,却因为人们对光核认知是只此一颗,所以测试时,无法在虞岁这感知到第一颗被她捏碎的五行光核,无法感知五行光核,便会判定她毫无天赋,是个平术之人。

 听到有关五行光核的讲解,虞岁又打起精神来。

 每日的基础课要上到下午日落时分,中途会有休息的时间,但不长,也许是授课的第一天,景云奎还没有太为难他们。

 结束时虞岁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随着人群朝外走。

 她划拉着听风尺,寻找昨天记下的路线图,准备去鬼道圣堂。

 盛暃没能等到虞岁,他问虞岁下课去哪了,虞岁说去鬼道家见师尊。

 鬼道圣堂那地方盛暃是知道的,他进不去,只能瞪着听风尺给虞岁发传文叮嘱她。

 不会御风术的虞岁走了许久才到。

 她从日落走到天黑,今夜无月,天上银河瑰丽,周遭也没有灯火,连路也没有,虞岁借着听风尺的光芒认路,在晦暗中穿过丛林,看见开着门的鬼道圣堂才松了口气。

 虞岁抬手给自己扇扇风,在春夜微凉的夜里走出了一身热汗。

 她爬上三十三台阶,来到圣堂大殿门前,大殿门虚掩着没有关上,虞岁一推就开了。

 在推开门之前,虞岁就已经靠异火得知里面有人,有活人,也有半死不活的人。

 坐在玩听风尺的梅良玉听见推门声抬头看去,见满头是汗的虞岁轻轻挑眉。

 虞岁装作惊讶道:“师兄?你也在呀。”

 梅良玉目光上下打量着她:“马上就走了。”

 “噢,我是来找师尊的。”虞岁朝墨色流转的画像看去,“师尊,我是来找您学御风术的。”

 梅良玉也跟着她朝画像看去,没一会又看回虞岁,算是明白她怎么满头是汗了。

 从阴阳家跑到鬼道家最远的地方,不出汗才怪。

 常艮圣者还没答,梅良玉就笑道:“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学御风术?”

 虞岁答道:“是呀,学会御风术的话,我就可以不用再跑回舍馆了。从这里再跑回舍馆,我明儿可能腿酸的下不了床,今天的授课老师说了,不能缺席,缺席就扣分。”

 梅良玉若有所思:“阴阳家那小老头确实做得出。”

 虞岁目光虔诚地看着画像:“师尊。”

 常艮圣者答:“可以。”

 见师尊真的要教虞岁,梅良玉低头回听风尺传文,对刑春的“饭否”提问答出了否,他又不打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