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仙 作品

第 27 章 027·她(第2页)



    孟修白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温柔荡漾开来。恭喜是该恭喜,恭喜他和妈妈的小妹猪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娇气可爱。也不知他每年匿名打过去的钱她有没有乖乖花掉,该不会是怕来路不明,不敢花



    当然,这幅画也



    是送给她的。他去过几趟老房子,看见她藏在那儿的画,当然知道她喜欢画画。



    瞧瞧他最优秀的妹妹,这么漂亮还会画画,画得比莫奈还好。就是不知道怎么跟谢家的大少爷扯上了关系,想到这里,孟修白颇为伤脑筋。



    谢家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谢家指定的第四代继承人,自然也不是善类。



    “谢董谢董”



    谢锦珠小小声喊了几遍谢琮月,都没见男人有反应,她偷偷凑过去,小声“喂”



    谢琮月这才回过神,脸色沉得骇人,隐晦而冰冷的视线从孟修白和秦佳苒两人身上收回来,未敛戾气,就这样睇了一眼谢锦珠。



    谢锦珠吓得心脏一缩,没道理吧,她都这样当狗腿子了,还要被大哥瞪



    他这眼神是要吃人吗



    “又凶我”谢锦珠小声嘀咕,手连连抚平抽搐的心脏,嗔怪地翻了个白眼。



    她声音已经说得很小了,小得跟蚊子哼似的,混在热闹的会场里,旁人是绝对听不见的,但架不住有心人在刻意听。



    秦佳苒在choe唤谢董的时候,就不知不觉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身侧,纵使维持看大屏幕的姿势,但呼吸早已不由自主地放轻。



    又凶我。



    秦佳苒在听到这句娇嗔后,自嘲地笑了,酸涩达到顶峰。原来不止一个女人对他撒娇,说你别又凶我了,原来他对别的女人也是这样,会拿他那双天生含情的眼睛冷冷沉沉地看着人,弄得犯傻的女人们心跳又心慌。



    呵。秦佳苒拿起酒杯,一口喝掉剩余的葡萄酒,偏过头,猝不及防地撞上谢琮月压在镜片后的那双深眸,光影斑斑下,他的目光如狼一样幽深,盯着她这只猎物。



    秦佳苒讨厌这样的目光,又害怕,心乱如麻,迅速低下头,手指碰了碰发烫的脸,“谢先生,我去一趟洗手间。”



    “能找到吗,我让choe陪你去。”谢琮月笑不及眼底,口吻冰凉。



    “不要”她抗拒地抽一口气,藏在桌布下的手指都在发颤。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把人的尊严往脚底下踩



    他难道要让她和choe做姐妹做闺蜜



    肮脏



    “有看上的东西吗戒指,项链,胸针”谢琮月稳着气息,问。



    “不用破费,谢先生,我其实没有很喜欢这些。”秦佳苒缓缓地说,轻飘飘的一句话。



    她没有很喜欢珠宝,高定礼服,没有那么喜欢。



    没有很喜欢。



    谢琮月怔住,一股不讲道理的刺痛侵袭而来,没有很喜欢吗她没有很喜欢所以他送的那只光明女神,那条debtru古董裙,那一百条高定,她都没有很喜欢,这句没有很喜欢,包不包括他。



    她为什么突然变了。



    不是要勾引他吗,不是千方百计撩拨他吗,不是扑过来不让他走吗,不是非要跟着他吗,不是说他是月亮吗。



    谢琮月将所有情绪



    靠强大而坚毅的克制力弹压下去,手指去扶眼镜,挡住眼底狼狈的黯淡,他冷淡开口,“好,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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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珠珠。”



    秦佳苒走后,谢琮月平息了翻涌心绪,冷静思考过后,察觉到了端倪。



    “又咋”谢锦珠抠脑袋。



    “秦佳苒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有说什么吗”谢锦珠脑袋摆来摆去,像条不安分的鲶鱼,完全没有意识到她闯了天大的祸。



    谢琮月冷锐地盯着她,“谢锦珠,我在和你认真说。”



    谢锦珠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做派,规规矩矩把小手搭在膝盖上,瘪了瘪嘴,大哥越来越凶了。



    “她真的没说什么嗯哦”谢锦珠绞尽脑汁,眼睛忽然一闪,“不过ruby今天有点奇怪,不太爱和我说话了,还跟我说对不起,说昨天惹我不高兴,让我原谅她,可我寻思我也没不高兴啊,我发誓我有把你的果儿当祖宗供的”



    “继续想。”谢琮月握住左手腕上的珊瑚珠,沉沉的盯着那只空酒杯,一抹残红沾在杯口。



    “她还问了我们集团允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办公室恋情”



    “对啊,问得挺认真的,你说她是不是打算应聘我们集团怕不准办公室恋情,所以提前探探口风”



    谢琮月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声,眉宇间蔓出一股深深的无奈。原来是这样。



    小姑娘应该是误会了,误会他和这个亲妹妹伪装的假助理有“地下情”,所以才会不高兴,才会无缘无故跟谢锦珠道歉,才会问办公室恋情。是昨晚谢锦珠来找他的时候不小心被她躲在门后看见了吗还是谢锦珠没规矩,时不时流露出的亲昵让她误会了



    她就这么好欺负吗,误会了这种事,还反过来去跟谢锦珠道歉。



    好欺负,却是个犟种。若不是他猜出来,她就一直这么像个哑巴犟着



    还好。还好。



    谢琮月不动声色呼出一口气,喉结滚了滚,眼底的阴郁也悄悄散开。



    “花放在哪儿”



    “贵宾休息室咯,专人看着,丢不了。”



    “帮我把那顶天鹅湖皇冠拍下来,你喜欢什么看着买就行,别忘了小琦的那份。”谢琮月淡淡吩咐。



    谢锦琦是谢家的小妹,比谢锦珠小两岁。



    “压轴的天鹅湖皇冠送ruby我靠大哥你什么情种啊”谢锦珠咋舌。



    谢琮月靠着血脉与道德赋予他的兄妹情宜,最后警告这只闯祸精“你不从法国跑过来,我没这么多事。以后在外面找我,提前写申请。八百字。”



    谢锦珠“”



    谢琮月去了贵宾室拿花,一束芍药拿厚厚的带着银丝的奶白绸布包着,末端系了淡粉的蝴蝶结,在地中海的晚风中,高贵而淡雅地盛开。



    温雅贵重的男人抱着这束花,浪漫得像一则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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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佳苒长得美,身段好,一头及腰的黑卷发在一水儿外国佬里很招眼,这侍应生无疑记得,还记得很牢。



    “先生,她问了我去花园的路怎么走,我想她是往那边去了。花园就往这边去,绕一圈就能看见玻璃门。”这侍应生是本地人,高高瘦瘦的小伙子,很热情。



    “谢谢。”谢琮月温淡道谢,抬步往花园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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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海边花园,露重,潮湿,芍药花被水雾氤氲着,香气浅浅浮动。



    花园里路灯浓酽,会场里的热闹依稀传过来,能听到风中有萨克斯低吟。



    谢琮月沿着石子路径,漫无目的行走,手机被握在手里,微烫,屏幕显示通话界面,他隔三差五看一眼,见电话没有接通,又收回视线。



    他不喜欢秦佳苒不接电话,也不喜欢耳边一直回荡枯燥的嘟声,总有一种也许永远拨不通的灰心,心脏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不知道线的那一头是什么。



    眼见着电话要被自动挂断,谢琮月眉心一跳,手指下意识地按下挂断,抢在自动断掉的前一秒,与此同时,他听见一声女人低低的啜泣。



    幽幽的,低婉的,令人心碎的声音



    谢琮月心神恍了下,条件反射地去寻找声音的方向,绕过花园的中央绿岛,在一小块被园丁修剪得方方正正的灌木林前停下,不远处,两道靠得极近的身影在一道蔷薇花拱门下站着。



    女人身上的丝绒红裙在昏暗的灯下仍然有如钻石般波光粼粼的光泽,她额头抵在男人的怀里,把脸埋进去,不停地哭,断断续续的字句杂在其中,听不太清



    “我不要一个人留着港城你带、带我走好不好去你那”



    谢琮月看着那条他亲自挑选的红色丝绒礼裙,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那束花,维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呼吸在潮热的海风中逐渐冰凉,他冷静地看了一眼搂着秦佳苒的男人。



    意外,但又似乎在预料之中。



    昨晚请她喝牛奶的男人。



    原来这才是她为什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根源所在。



    她找到了下家。



    多聪明,伶俐,懂得抓住机会,又无情的女孩。



    谢琮月深深呼吸,夜风如一把温柔刀,割进他凝涩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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