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列宁格勒的问题上,马林科夫不会让步,用他的话说,这是一场路线之争,其关乎到的根本问题,是联盟未来的道路应该怎么走的关键性问题。
如今的列宁格勒,已经在修正主义的道路上走的太远了,他们用资本主义的东西,在联盟的“角落里”营造出一幅虚假繁荣的景象,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此前,波波夫想要在莫斯科搞列宁格勒的那一套,尽管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但在联盟的干部体系中,与波波夫抱着同样想法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如果莫斯科不采取最严厉的措施,将列宁格勒的修正主义焚烧干净,那么,就会给这些已经有了想法的人更多的刺激,他们会追随着列宁格勒那些人走上同一条路。
路线之争的关键点在哪里?就在于谁获得了胜利,谁就能决定国家前进的方向,而这里所说的胜利,可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能胜出的,而是要用事实来说话,但可悲的是,列宁格勒的修正主义者们在经济上取得了更加突出的成绩,因此,在实际的成绩方面,他们才是真正掌握了话语权的那一方。
所以,对于包括马林科夫在内的莫斯科领导核心来说,要想将已经出现偏斜的道路扭转过来,就必须采取雷霆手段,利用暴力的举措,将列宁格勒的修正主义者打入地狱,只有将列宁格勒树立成一个典型,且搞出足够大的影响来,才能产生震慑性的作用,将那些心里长了草的人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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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夜,列宁山下的别墅内,没有拉上窗帘的书房里依旧亮着灯光,那是台灯的灯光,经过灯罩的遮挡,那灯光看上去昏黄柔和,不会太刺眼。
窗外,雪絮飘飞,零下十几度的酷寒,似乎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冻住了,严寒肉眼可见。
而窗内却是煦暖如春,即便是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依旧感觉暖洋洋的。
宽大的书案前,维克托背靠着办公椅,躲在灯光暗影中的那张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淡蓝色的烟雾在眼前缭绕,案头的烟灰缸里,已经插满了燃尽的烟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长满烟头的丛林,恍惚间,竟然能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三四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但直到此刻,维克托的脑子里依旧在回响着马林科夫所说的那些话——这是一场攸关国家路线的政治斗争,而不是夹杂了私怨的权力纷争,后者参与的双方都可以偃旗息鼓,而前者却是任何一方都没有退路的。
在莫斯科大剧院的二楼包厢内,马林科夫与维克托开诚布公的深谈了一次,看得出来,如今的马林科夫对维克托非常看重,所以,他今晚所说的话也比较的深入到位。
总结一下,今天晚上,马林科夫总共谈了三个方面的内容:第一,也就是首要的一个问题,针对列宁格勒的调查必须足够“深入”,必须将列宁格勒州、市两级党组织中的修正主义分子,全部清理干净,换句话说,马林科夫以及与他持有同样立场的领导集团,需要在反对列宁格勒路线的斗争中,取得绝对性的胜利,并以这种胜利,来宣告一个立场:列宁格勒所代表的修正主义,是不为联盟所接受的,是试图在联盟的国土上重新复辟资本主义,是资产阶级经济学术在社会主义环境下的寄生,是一颗毒瘤。
联盟不需要列宁格勒式的发展路线,也不允许列宁格勒式的发展路线在联盟内部滋生蔓延,这就是此次列宁格勒事件所要宣告的结果。
在维克托前世的历史中,所谓的列宁格勒案件被概括为:以马林科夫、贝利亚为首的政治集团,对布尔什维克党内异己分子的排斥,也是对日丹诺夫所代表的政治力量的打击报复,但事实上,这种概括只是一种被扭曲了的历史解释,至于这种解释为什么会出现,那就要问赫鲁晓夫同志了。
马林科夫所谈到的第二个内容,就是斯大林同志在列宁格勒问题上的真实立场。
斯大林同志希望能够保住沃兹涅先斯基,这是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因为他认为年轻的沃兹涅先斯基是很有能力的,他能够胜任联盟经济领域的任何一项工作,而这在联盟当前的领导干部中,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因此,不让沃兹涅先斯基工作就是一种人才的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