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的同志很乐观啊,”斯大林同志伸出一根手指,朝桌上那份报纸点了点,笑道,“很多人都认为这场战争在明年年初,最多是四五月份就能结束了,你怎么看?”
我靠,谁这么天才?
维克托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前世的历史。
他笑了笑,说道:“我想这应该不是乐观的想法,而是不得已的想法。”
“哦?”斯大林同志的视线离开那份报纸,落到他的脸上。
“我们必须在英国人和美国人之前进入柏林,”维克托面色一整,说道,“而按照英国人和美国人的作战计划,如果我们不能在明年四月份挺进柏林的话,就很有可能会失去率先攻占柏林的机会,而将这份荣誉拱手让给英美。我想,那样的结果不仅是您无法接受的,也是联盟每一个公民都无法接受的。”
斯大林笑了,他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上攒出无数道皱褶,随后便朝维克托指了指,说道:“这是个很新颖的角度,不过你说的没错,在明年四五月份结束战争,不是一个乐观的想法,而是一个不得已的选择,这是对的。”
话说完,他低头朝身后看了看,而后弯腰坐到椅子上,又朝维克托压了压手,示意他也坐下,这才说道:“说吧,利沃夫的情况怎么样?”
“关于‘格斯滕麦尔事件’,现在能够找到的线索已经不多了,”维克托欠身坐下,说道,“很多当年的卷宗、底档,已经在战争爆发的时候遗失,或是被我们自己烧毁了。我们的办案人员做了最大的努力,找出了一系列与当年案件有关联的人……”
“其中就包括了费比舍恩科,”斯大林同志插口说道。
“是的,”维克托点点头,说道,“在最初涉及到这个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做过了考量,在……”
斯大林同志没等他说完,便摆了摆手,将他的话打断,转口问道:“我看过了你们提交的报告,嗯,包括戈里亚科夫他们提交的报告,现在,问题的焦点似乎偏离了我希望你去调查的问题。”
“我也没想到费比舍恩科的问题会如此严重,”维克托抿了抿嘴唇,说道,“竟然会牵涉出如此大的一场风波。”
语气一顿,他看了看斯大林同志的表情,见他似乎没有气恼的意思,便接着说道:“不过,我认为萨福诺夫同志他们说的没有错,费比舍恩科的问题很典型,这个案件如何处理,牵涉到了我们的社会主义法制建设问题,而且是很深层次的问题。对费比舍恩科这个人如何去看,关乎到了联盟究竟是需要法治,还是需要情治的问题,于情,费比舍恩科是英雄,他在过去三年的战争中,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于法,他是罪犯,对于以职务便利盗用公款的行为,我们的刑法有明确的处罚规定,而在我们现行的律法中,没有任何一条规定,允许一名在战争中立功的人获得罪行判罚上的赦免。”
斯大林同志沉默不语,但是看得出来,他在思索维克托说的话。
“此次在离开莫斯科去往乌克兰之前,我是不认可萨福诺夫与戈里亚科夫两位同志的意见的,”维克托这会倒是有了勇气,他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我知道他们在内务人民委员部特别委员会的问题上,持有什么样的立场,而在当时的我看来,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工作有其特殊性,其所涉猎的一系列案件,并不适合向联盟公民公开,因此,其享有一定的独立司法权是很有必要的。”
咽了口唾沫,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嗓子,他接着说道:“但是通过费比舍恩科这件事,我认识到了严格和健全法制的重要性,因为法制涉及到的绝对不仅仅是公平和正义的问题,它还涉及到了稳定与发展的大局问题。如果今天我们因为费比舍恩科立国功勋,便赦免了他的罪行,那么明天呢?后天呢?在过去三年的战争中,我们有将近九千人获得了苏联英雄的称号,如果这些人在明天,或是后天,触犯了我们的刑法,难道同样也能够被视作无罪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赞成取消内务人民委员部特别委员会的特权?”斯大林同志在他连篇累牍的阐述完观点之后,直截了当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