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鱼问无心：“我睡了两天？”



    无心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



    话题就这么被聊死了。



    苏青鱼跟随大叔，一起前往李家大宅院。



    大叔面色青白，四肢浮肿，他一直保持着如同脸谱的虚假笑容，走在前面。



    路上，苏青鱼摆出一副好奇天真的模样，和他聊天：“大叔，村子里有没有一个叫做小红的小女孩儿？”



    “小红是个很调皮的姑娘，最喜欢和别人玩捉迷藏。”大叔脑袋转过来，没有低头看路，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减慢，“你见过她了？”



    他的笑容扭曲诡异。



    苏青鱼发现，无论山路多么的陡峭，他都能轻松的走过去，这和他臃肿的身躯不符。



    “嗯。”小红出现在她们三人小时候的秘密花园里，必然是有原因的。



    “小红是孤儿，喜欢整个村子里乱窜。



    她和新郎官的关系很好，经常会牵着她的宠物羊去新郎官家里串门。”



    听到羊，苏青鱼心头强烈的异样感浮现：“听说十年前，新郎官的母亲宋寡妇，在放羊的时候不小心被皮卡车撞死。



    那宋寡妇的爸爸，是启明星集团里的高管，很有钱，也不知道为何恋爱脑，和自己的父母断绝关系，与村里的沐三郎结婚。”



    “沐三郎也是个命苦的，年纪轻轻就得病死了，留下孤儿寡母，艰难讨生活。



    那宋寡妇在丈夫死后，想带着儿子回城里住……”



    说到这里，大叔停顿住，不再继续往下说。



    “然后呢？”苏青鱼追问。



    大叔则是褪去脸上的笑容，用漆黑空洞的双眼盯着苏青鱼：“你的男朋友不是村里人，你要嫁到村外去。



    这是属于村子里的秘密，只能和村子里的人说。”



    苏青鱼拿出一百冥币：“叔，请你喝茶。”



    “你这孩子，还挺孝顺。”大叔脸上恢复笑容，“只有咱们公羊村，才能教育出你这么乖巧懂事的好娃娃。



    让叔再和你絮叨絮叨。”



    那大叔收了钱，态度缓和许多，化身人形八卦机，滔滔不绝的说着村里的事情。



    “我们村子里有许多习俗，比如说婚前男女必须贞洁。



    又比如，女人如果嫁进村子里，需要拜祠堂，向列祖列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村子，否则的话，就会受到惩罚。



    说到祠堂，前两天，不知道谁，竟然把祠堂烧了！



    如果让我抓到了，我一定把他剁成肉酱！”



    大叔一脸怒气。



    无心一脸坦然。



    只剩下苏青鱼心虚的转移话题：“村子里有没有关于羊的习俗？”



    “羊是村子的未来。”



    村门口的女人说，狗是这个村子的未来。



    山顶的大叔又说，羊是这个村子的未来。



    残阳如血。



    一顶红色的花轿在送亲队伍的簇拥下，走在黄土地上。



    八位抬轿子的轿夫身穿相同的衣裳，脸色苍白如纸，脸颊上涂着圆形的红色胭脂，他们机械的走着，步调一致。



    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红色的碎屑在空气中炸开。



    新娘身穿大红喜服，红盖头遮住面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她苍白的皮肤和血红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