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这事儿?”一个吏目,小心翼翼问道。
兵参司,金陵八大司之一,执掌兵权,论战斗力,恐怕只有那监地司能压上一头。
这要是寻常哪个兵痞犯了命案,大刑司倒是不怵,但偏偏是那厉嘉南的儿子历命!
就让一众吏目感到脑壳疼了。
杀人,按律法来说,那可是死罪!
但堂堂兵参司司命,会坐视自个儿儿子上断头台?
那肯定不可能!
要不然就不会再陈主事赶过去之前,就把历命接走了。
“呼……”
陈主事深吸一口气,语气狰狞冷硬:“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我得罪不起那厉嘉南,总有人能治他!走,上报司命。”
说罢,命人带着尸首,回了。
没多久,整个案子的卷宗,就摆在大刑司命徐州面前。
陈主事站在堂下,一言不发。
这位五十来岁的大刑司命,身形瘦削,眉目凌厉,脸上布满褶子,但那双眼睛,好似能洞察人心。
可这会儿,这双眉毛,却紧紧皱起。
“厉嘉南啊厉嘉南……早同跟你讲过,那孩子宠不得护不得……”
大刑司命徐州捏着卷宗,叹了口气:“护出事儿了吧!”
陈主事抬头,“司命大人,您的意思是——”
“愣着干嘛!”
徐州吹胡子瞪眼儿,“捉人去啊!且不说杀人害命如何判处,先把人捉来再说!”
“遵命!”陈主事拱手,带人去了。
另一边,万家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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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一切,余琛倒是不甚清楚。
他还在捣鼓那刚获得的九幽鬼辇,在天上一圈儿一圈儿地飞。
且说那四头鬼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当时余琛当时正驾着车,隐着身,在城外的天上晃悠呢。
——哪怕能隐身,他也不敢在金陵天上飞来飞去,毕竟金陵大佬无数,保不准就有能看穿着隐身之能的。
所以他去了郊外。
好巧不巧的,遇上一头即将妖化的巨雕飞掠而过。
这事儿本就没啥,擦肩而过就过了。
但这会儿余琛驾着鬼辇,刚解除隐身,想下地歇会儿。
被那巨雕发现了!
这可就不得了了。
那巨雕嘶鸣一声,扑杀过来。
余琛正准备出手驱赶,就见那四头鬼马其中一头,前蹄一踏,砰一声踏在那凶恶巨雕身上,给人家骨骼翅膀踩得稀巴烂!
然后一马一口,硬生生给吃了。
看得余琛头皮发麻。
末了,打了个响鼻,跟啥也没发生一样,继续拉车。
一直到黄昏时。
余琛才意犹未尽,回了万家陵上。
正准备烧菜做饭呢,突然心头一个咯噔,有种不祥预感!
果不其然!
“看坟的!看坟的!咱来了哈哈哈哈哈!”
余琛:“……”
这熟悉的声音,这巧合的时间点,这每次都能赶在他动筷子之前上山来的家伙!
还能是谁?!
姬丘!
他来了!
余琛翻了个白眼。
好家伙,这都躲到金陵来了,还是得被蹭饭是吧?
他叹了口气,推开门。
顿时愣了。
“咋了?不欢迎?”
姬丘一把搂住他肩膀,嘿嘿笑道。
“想不到吧,咱这么快又见面了哩!”
“咱看看……有啥好吃的?”
“嚯!这吃得不错哩!你小子发财了?是不是挖人坟了?”
“啧,还有这屋子,大气!他娘的渭水的县衙都没修那么大!”
“……”
姬丘一上山,就搁那儿嘀嘀咕咕,一刻不停。
良久以后,余琛方才回过神来,埋着脑袋,“想吃点啥?”
“咱就一蹭饭的!”姬丘摆了摆手,“伱弄啥咱就吃啥!”
说罢,自顾自地在桌旁坐了下来,拿出一坛子酒,开口道:“看坟的,你可是有福了!这是咱从县太爷那儿偷来的好酒!窖藏了好几十年了!”
说话之间,他仿佛余光突然瞥见了什么,抬头一问:“看坟的,刚刚那是啥?你这儿还住着人?”
“你看错了。”余琛在灶台忙碌,头也不回。
姬丘也没在意,只是取出两个碗,给自个儿和余琛倒上酒。
没多一会儿,四菜一汤,齐活儿了!
红烧狮子头!
清蒸大鳕鱼!
东坡肘子肉!
清炖老母鸡
最后配了个老鸭汤!
然后,余琛从柜子里取出两个碟儿,倒上花生米儿。
昔日故人,再坐一桌。
吃得高高兴兴,喝得畅快淋漓。
末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姬丘突然抬起-->>
脑袋来,“对了,看坟的,你就是那摘头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