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遗漏些什么,那是肯定的,要命的是若想破案,细节最关键,可惜卷宗中是没细节这个东西的。
而且第一起放羊倌案件,距今已经快一年两个月,案发现场估计早已乱七八糟,再难发现什么隐秘线索了。
——
盯着卷宗通宵一整夜,一人一蛇早已疲累,连早饭都没吃,便被王守平领着出了衙署。
巡县巡了一夜的王守平也困乏的不行,一双眼眸遍布丝丝缕缕猩红血丝,不断打着哈欠。
“两位,实在抱歉,衙署胥吏差役太多了,没空房间,委屈两位暂居我侄儿家。”
三人穿行于浓重雾霭笼罩下的街道。
灰蒙蒙中,不断有模糊身影于身旁往来,一个个行色匆匆。
很快,目的地到了。
一座淹没在雾霭中的黄土小巷。
“鸦巷。”
王守平吐出两个字,带着朱九阴与齐庆疾来到小巷深处的第十七家。
两扇裂开缝隙的院门上,贴着色彩鲜艳的门神,还悬挂着两盏红纸灯笼。
“小安,开开门。”
王守平一边拍门一边冲院内喊道。
很快,伴随‘嘎吱’声,院门被拉开。
映入一人一蛇眼帘的,是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粗布麻衣。
五官很是俊秀,两颗眼睛又黑又亮。
肤色雪白,并非染疾得病,而是黄泉县终年云遮雾绕,湿气极盛,生活在这里的人,肌肤都是极细腻极雪白的。
“小安,这位是陈梦飞陈神探。”
“这位是韩太平韩神探。”
王守平指了指齐庆疾与朱九阴,道:“两位神探为咱黄泉县连环杀人凶案而来,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都住你家。”
少年点点头,冲一人一蛇笑了笑,道:“两位神探大人好,小子叫祝安,平安的安。”
一人一蛇微微颔首,“祝小哥,叨扰了。”
“两位,”
王守平冲一人一蛇抱拳,“又困又累,我回家睡了,晚上见。”
朱九阴与齐庆疾拱手,“王捕头慢走。”
——
祝家小院东厢房。
土炕上有被褥,李义主仆之前也住在这里。
齐庆疾太困了,倒头就睡。
朱九阴还好,将豆腐块被子抖开,给青衣盖好后出了门。
小院不大,不过一应物件却被归拢的很整齐,院中连一片树叶都寻不见,相当干净。
几扇屋门上,还贴着红纸黑字的春联。
朱九阴望向灶屋。
透过大开的灶房门,看见祝姓少年正站在灶台前,怔怔盯着锅中米粥。
奇怪的是,少年一只脚一直踩在小板凳上。
朱九阴来到灶屋门口,行走间故意用鞋底摩擦着地面。
少年回头,冲朱九阴笑了笑,“韩大人,那位陈大人没睡吧?”
朱九阴回以微笑,“已经睡下了。”
少年:“空腹睡觉对胃不好,小子熬了小半锅粥,两位大人可以吃过再睡。”
朱九阴:“你的脚,为何总踩着凳子?”
少年略微怔愣,旋即不好意思道:“小时候娘不在家,我就自己做饭吃,够不着灶台,便总踩着凳子。”
“怎么说呢,习惯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