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熬上一段时日,他指不定就得交代在这儿。
王御医这么人精的人,也没别的想法了,能熬过就是好的,他这个年岁,时不时地就要回家养老了,如今在意的不是自身,而是儿孙的前程,因而伺候的时候,都是兢兢业业的,谁叫皇帝一直盯着!
走了九十九步,也不差最后一步,王煦法都熬了这一旬的时间了,也不至于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这不是他这样的人精做得出来的事。王御医道:“奴才等为医,医者治病救人,熬上几夜也是应当的。”
皇上圣旨谕下,庶妃圣眷优渥,他们都是俗世凡人,凡夫俗子,有欲也必有求,不敢不尽心尽力伺候。
但凡换一个庶妃躺在病榻上,倘若不是圣旨谕下,王御医都不敢说,自己会这么尽心。宫里的嫔妃多了,病死的也多了去了,王御医见得不少,明哲保身的道理,他自来都懂!若是不懂得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不会走到今天的位置。
王御医说得仁心仁德,自古,坏、以及自私都不是可见人之物。像王御医这样的老油条,造就明白当说什么,不当说什么。
王御医是直供康熙的,请完了脉,他也不多做停留,而后又道:“庶妃注意养着身子,奴才还当去回禀皇上,庶妃容奴才等告退。”
庶妃的身子,算不得完全好了,不过后续有什么安排,王御医还当听皇上圣旨谕下,倘若圣旨吩咐,他继续为庶妃请脉,王煦法当然听从圣令;倘若圣旨不言,王御医也当然不会与后宫嫔妃来往过密。
“好,麻烦你们了。”沁柔也爽快地应下了,她也不留人。各在其位,各谋其政,既然无事相交,就各归各位吧!
“庶妃总算是痊愈了。”太医们走后,陈姑姑也放松了许多,至今喜形于色,坐在了沁柔的床榻边,放心道。
沁柔笑了笑,虽然虚弱,但看了看四周伺候着的小满、福顺、苍子,她还想着病这一场,宫中会不会少了人呢?
但终究看着人四角俱全,不管是陈姑姑的能力,还是旁的,沁柔心里确实开心许多。她说句实话,也不想自己身边出现背主的奴才,不为别的,不是因为多有感情,但身边出现这么个人,终究影响心情!
况且,背主的奴才有什么好下场呢?相识一场,想处一场,沁柔终究不想看见跟在身边的人落得这么一个结局!
当然,真出现这样的人,沁柔也不会有多伤心,要她圣母到去为害自己的人求情,那是不可能的。
但奴才们伺候得也是真用心,病上一场,他们时刻注意着给沁柔喂水、沐浴擦身,沁柔想到的、没想到的,他们都伺候得极好。
“是啊!总算是好了。”沁柔也感叹道。既然死不了,那就要好好活。
感叹了一句,沁柔继而又望向伺候的一杆奴才,道:“你们都辛苦了,去赏吧!宫宫里伺候的人,人人有份,每人赏十两银子。”吩咐陈姑姑道:“你去操心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