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卿毫不隐瞒。
以他五行圆满的天资,一百五十年的时间再加上三家姻亲的资源支持,突破到元婴圆满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只不过为了化神更顺利,他选择压制修为继续打磨境界。
元婴修士有千年寿元,而他不过三百岁,纵然化神再难,剩下的七百年也够了。
而且他有这个自信,化神根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虽然未至元婴圆满,但他已经感受到了那道天堑,踏过去便是坦途。
而许多元婴圆满的修士终其一生,也感知不到这道天堑。
玉虎鸣沉默片刻,摆了摆手,“罢了,你走吧,尽管带魔极宗来攻,我接着。”
“晚辈告辞。”鬼卿朝二人抱拳行礼后,不紧不慢离去。
白灼看着鬼卿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声,“说实话,刚才我动了杀心了。我有很强烈的预感,魔极宗未来必定属于他。可是我们已经向局势妥协杀了易云,自然也只能放了他,对吧?”
“是啊。”玉虎鸣也叹了一声,“孤身前来,胆色过人啊,将局势以及我们的心思都算清楚了。我的预感和你一样,我其实也动了杀心,但我也妥协了。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你说会有多少人抵抗?”白灼问道。
“不知道。”玉虎鸣摇了摇头,目光随即坚定起来,“但我会抵抗。”
“我也会。”白灼抚须一笑,“那么接下来的战斗,便同舟共济吧。”
“好!”玉虎鸣重重点头。
……
在林虞的安排下,易云被葬在一处不起眼的山上,据说这是他幼时曾经练剑的地方。
葬礼当日,众多浩然宗修士自发前来送行,为了扶灵柩争得不可开交。
最终,玉虎鸣和白灼带头,亲自扶灵柩将易云下葬并且主持葬礼。
林虞数次哭昏过去,易仁强撑着精神朝每一位来祭拜的人还礼。
与此同时,浩然宗各地百姓也在家中供奉起了易云的牌位,纵是逃荒的灾民,也会在路上为易云祈福,并请易云保佑。
也许初时只是敬佩,但代代相承下,渐渐成了一种信仰。
若干年后,日子缓过来的百姓们自发为易云立庙塑金身,香火极盛。而易云的祭日,也成为百姓们一个纪念的节日。
易云的故事也被口口相传,在信仰的加持下,渐渐传神,被描绘成一个仗剑救天下的神明,据说只要心诚便无所不灵。
由于各地习俗不同,衍化出来的习俗也不尽相同。但无论如何衍化,源头都是一个人。
一个温文尔雅的白衣剑修,总是把苍生看得比自己重要,为了苍生可以牺牲一切。
在苍生的漫漫长夜中,那是一道让人感到温暖可以追逐的如明昼一般的白光。
信仰的力量,不在于能否实现,而在于希望。
浩然宗自此,再无人可担白衣剑修之名。
而浩然宗,也崩塌在即。
有些人的死无足轻重,而有些人的死,却象征着一个时代的落幕。